应星从床上坐了起来，扶着还在抽痛的额。

        年岁渐长，他也开始收了自己的学徒，而那些在握柄上刻有“应星”二字的兵刃，逐渐地也在星河之中享誉盛名，最终传回了曾授予他技艺的仙舟之上。

        应星坐在床上，苍白的长发覆盖了他的脊背，他陷入沉思，背影给床上的那四人感觉到了一丝寂寥之感。

        “对不起，哥，昨晚你哭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停的……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我们几个任你置。”

        还是景元先开了口，他轻轻爬到了应星的边来，伸出手抚在了应星的脊背上。

        “你别说，味也香的。”白珩说。

        前三个裹着被子遮住膛，只出个肩膀和脑袋来，最后的一个侧躺在床上，右手支着脑袋，上虽然不着寸缕，但一脸无所畏惧。

        应星感觉自己的耳朵要聋了。

        “我，我没挤进去好吧！”景元争辩，“倒是师傅你，应星哥都在说不要了，

        “我打算把它刻到支离的刀上，昨日利剑，未必不是今日良药……”应星话还没说完，他回过来便怔住了。

        参观了一圈的丹枫不知何时正与白珩站在一起，看着那几缕艳红的花。

        白珩的目光躲躲闪闪的，一见应星看向自己，耳朵都红了，连忙扭过去，装作什么也不知。景元也是目光有些躲闪，发现自己夹在中间往哪儿看都不太合适，便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瞧着他。而那叫丹枫的持明龙尊，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应星看到他慌了一下。那剑首镜，昨日刚从他这儿买走了一把剑的人，无所畏惧坦坦地看着他。

        “什么药效啊？”白珩好奇地问。

        他，好像晚节不保了？

        在他的家乡恢复了繁荣之后，应星便建了个自己的工作室，天天埋在里面，一件又一件地铸造出自己曾想象出来的兵刃。它们有的被他赠予朋友，有的放在家中或者博物馆里收藏。

        “冤有债有主，谁让丹枫要同时把两都进去的。”镜说着，其实没看到被景元拍着后背的应星颤抖的模样，又对着她的徒弟说：“对，还有你，丹枫把他满了你还要挤什么？”

        “还是把它放回去吧，虽然已经是干花了，但可能还有药效。”

        应星在家乡获得了更多的重与自由，没什么人能够在铸造之上与他有共通话题，但却有他用之不竭的材料与施展空间。他针对兔人的特制造出了更轻捷更有威力的武，为星球上的常胜将军亲自打造了独一无二的神兵。

        等到再次见到白珩之时，应星走在回家的路上，只觉一晃神，自己的半辈子已经过去了。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人已经退到了门口。

        不过他知，他所铸造的这些兵刃，将会一代代传下去。

        “不行。”镜突然开口了，扫了一眼她的三个同伙，“把他弄哭的是丹枫，我他时他还很爽的样子来着。”

        三，三？

        这不是晚节保不保的程度了，这是命都难保了。

        应星分明看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了。

        “兔情草。”还在陪着镜与景元看着剑的应星远远地回答，“原本它的作用其实是……呃，不是很好，不过后来被发现它烘干研磨入药之后，与另一味药一起使用，反而有了抑制发情的作用。”

        他想起来了。

        白珩弯着腰隔着玻璃看着里面那纤细弯曲的细长红色花，问：“这是什么？”

        ――

        应星看着景元与镜也朝着屋子里那玻璃盒中的干花走去。

        而她倒是还如当年那样，朱颜未改。

        四个人都在看着他。

        “强迫发情期提前……”应星说。

        应星看了看这凌乱的床单，床上那或红或白的痕迹，感觉似乎自己的脑袋里被扔进了个炸弹。

        “好神奇，不过长得好好看，你把这玩意儿放在你的工作室里干嘛？”白珩伸出手，起来一花问。

        丹枫抬起眼睛来看向他，“你跑什么，我们又没有发情期。”

        应星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景元回过来看着自己的师傅，哭无泪。“师傅，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土只想要将家乡重塑回曾经的模样。

        应星的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一切，他只记得这一行人和兔星的什么政要商人开了会谈了几天生意之后回来了，应星为他们设宴送别。饭后，他带着他们去了兔星的博物馆与自己的工作室……

        除了脑袋在疼以外，上任何其他位都在疼，散架了般的腰、酸胀麻的、被拧歪了一般的、吞了火药一般的咙、胀疼痛的眼睛以及……难以形容的下。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他往后看去见到了四个坐在他床上，裹着被子的……仙舟人。

        真是神奇，他不知百年，又或者数百年之后，她或者他的老师，能否还记得曾有应星这样一个人出现过。

        一个狐狸，一个持明，一个白小子，一个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