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本来就决定不谈恋爱的他，此时此刻，往前走，往后走，都不对。

        “一。”

        他把杨戬从门口拉回来，带去他自己房间。房间涂得蓝蓝的，墙一角放着一架大钢琴。被子装着一米八长的哆啦A梦。桌面上横七竖八的课本零食堆得一塌糊涂，殷郊居然爱吃甜的。他爱吃甜的，材居然还那么好。电脑桌下还藏着一篮球。殷郊走过去那课本一脑扔书包里了，几张刚刚及格的卷子扔进抽屉，反正他爸妈也没时间给他签字。

        他从杨戬面前走过，哼着歌溜溜达达去主卧睡了。留下他们两个完全一致的洗衣粉的香气。

        “怕给你添麻烦。”

        他拍了拍杨戬的肩膀，就这么决定了，以后每周来我家铲屎的话都这么安排哈。

        杨戬没回。

        “俩男生住一块还这么多事儿，服了你了。再说了，你长得又不像给我添麻烦的人啊”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男生女生之间就算谈恋爱，无非也就是亲亲搂搂抱抱，约女生坐自行车去看海边的夕阳，有事没事写两张情书（这人自己要是谈恋爱大概率这么）。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殷郊把他全上下都浸泡了，还整得师出有名。等到泡得香的，火候差不多了，再把他捞上来，扔学校里去，就有了像他的女朋友一样的名声。总感觉多少有点说不清不明的，暧昧。

        殷郊听见他起床的声音，也第一时间追出来，估计也是一晚上没睡好。杨戬没理会他，而是越走越急。

        “有什么不对吗？”

        还有殷总那味儿。

        殷郊竖起三手指。

        梁静茹在歌里唱，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这首青春华尔兹在舞池里转来转去，其实注定了都是完美的圆形，完美的爱。

        “三、”

        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杨戬钻进被窝。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住校外，神经有点过于紧绷了。连地板之间互相挤压碰撞都会让他产生轻微的神经链接反应。简单来说，就是睡不安稳。

        “二、”

        “给你三秒考虑。”

        等到天一亮，寝室凌晨六点解禁，东方没有吐出日光，反而染上一层异常柔媚的蓝色朝霞，他就决定回去了，换回了自己的校服，悄悄叠好被子。而且走得急，连伞都没带。

        殷郊到了周末脱下朝歌市统一的高中生校服，换上这种干净白色的棉T，大肌都隐约可见。连这种普通棉T也变得要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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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很困惑，是他想法太多、太荒唐了，思想工作没到位吗？

        殷郊站在十一楼的阳台上，举着手放在嘴边扩音喊他：“杨戬！杨戬！吃不吃早饭！”

        他不认床。他认洗衣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