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崇应彪说不出来。

        杨戬站起来给姜女士办手续，手续办到一半，才感觉一阵短钝的悲痛袭上来。

        “他死了，上周回家的时候死于一场意外，在回家的路上被逃学的小混混们杀掉了。”

        杨戬怎么也没想到，这原来就是殷郊不上学的原因。

        姬发和杨戬愣住了。

。

        没想到，却等来此等噩耗，不啻于一惊雷从天而降。

        姬发震惊，急了，追着问。

        姬发说要不要报警，杨戬什么反应都没有，就是皱了皱眉，怎么也想不通殷郊消失的理由，跟姬发说，我不知，要不再等等。

        杨戬红了眼眶，每手指的指甲死死刻进掌心，用力回答姜女士，好。

        “好孩子，不难过，阿姨在这里。”

        那天送走了姜女士，姬发和杨戬一起去买了束白花，放在403的寝室门口。

        姜女士心地善良，一想到这样要用近乎残忍的谎言来给这些孩子们一个交代，她实在于心不忍。但是，为了殷郊和这些孩子的安全，姜女士还是一狠心，强着自己开口。

        杨戬一听这个声音就知是谁，他在年初二过年时听到过，是殷郊的妈妈。后来也殷郊也一直当着他的面和姜女士打电话。

        “你们好，这里可以办退学手续吗？”

        在整个朝歌一中，没有人能比他更有责任去完成这句话。不仅是因为他们两个名字缩写都是YJ，而且殷郊和杨戬还是前任同桌。

        杨戬知殷郊最近没来上课，但他一直以为殷郊会回来的。

        “您好，阿姨。您……”

        姜女士是殷郊的妈妈，她说出来的肯定不是假的。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这个时候想到了姜女士说的退学二字，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他们最近一直都很忙。朝歌一中虽然为贵校，但百年老校的教育口碑依然竖立，没有一个学生能在这种严苛而沉重的环境里分出心思，或者投机取巧。

        自从杨戬到了朝歌一中，所有发生的一切，后续的开展，甚至整个故事便由殷郊和他的相遇开始说起。

        他们没想到会在今天会等来这样的一个消息。

        杨戬看了看后，有一把椅子，直愣愣的坐下了。他再次看向姜女士：“阿姨，你说的是真的吗？”

        姜女士的墨镜下也有一双红的眼睛，拿起交接好的手续和档案，看了他们一眼：“要带上殷郊的份儿，好好活下去。”

        这时候，姜女士却来了。打扮得很低调，着一遮阳帽和太阳眼镜，所有和殷郊相似的特征都被不动声色的遮掩住了。

        姜女士点：“千真万确。”

        什么？

        杨戬回想起殷郊的长和优点，心中后悔得鲜血淋漓。他觉得自己罪责难逃，要是他早点问问殷郊的情况，早点听姬发的话一样报警，是不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

        杨戬想起他们分班以后他去找殷郊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就像分扬镳了。他自己沉湎于学习，竟然少有主动找过殷郊的情况，甚至有点仗着他们之间都那样了的关系，以为睡过了，就有点不拿殷郊当回事了。

        同时，这声拼尽全力的应答，也俘获了他自己。

        这个消息已经化进了他的生命里，成为杨戬18岁高中记忆里的一分。

        杨戬撑不下去了，蹲在地上，呆滞了一会，抱着殷郊的档案，无声悲泣。姜女士也没忍住，踩着杏白色高跟鞋走到杨戬边，轻轻安抚他颤抖的后背。

        姜女士也是有难言之隐，脸色略显苍白，口红和粉底也无法遮盖虚浮的气色。她准备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白色谎言来堵这些孩子们的嘴。

        殷郊要退学？

        崇应彪一看，刚要逗他们乐子，却发现姬发和杨戬的神情不似以往，尤其是杨戬，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姬发也听到了，连忙过来问：“手续可以帮的。阿姨是要给…谁办？”

        但这些孩子们，是殷郊的好朋友，是真正关心殷郊去向的人。

        就像，杨戬这人，再也不艳丽了。

        杨戬在学生会办公室和姬发一起忙碌。等到过完这个学期，姬发的学生会会长的位置也要空出来留给下一届了。然而最近一直都没有殷郊的影，打他电话不接，给他发微信也不回。

        “阿姨，这段时间殷郊都没来上学，到底出什么事了？”

        “家里出了点事，殷郊不能来上学了，我就来拿他的档案和材料，把一应手续都办了吧。”

        这句话直击了杨戬。

        姜女士以前在殷郊上初中时见过姬发，就不瞒了。

        杨戬沉默不语。

        杨戬上就从办公室中间的长桌边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