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攥着杨戬袖子不撒手，和他哥谈条件。

        伯邑考这才回过神来，解锁车门。

        杨戬小声回应：“别喊了，在这呢。”

        “他也跟我一块住院行不行？我给人掏个床位费。”

        他的第一次是和大学圣诞节舞会上的舞伴睡了，探戈的相贴下意识地就会让人心脏怦怦乱。他的舞伴穿着贴的裙子，重不到一百磅，腰盈盈一握，从腰上系着丝带垂到屁后面，像一猫尾巴一样。伯邑考当时和这个女生真的无比亲热，到也仅限于此。

        在此期间，伯邑考就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互动。看上去他弟弟和这位杨队长恋爱很久了，以至于只要有一缕烛火可以相望，发发在病床上就像顿时有了活力的灵魂一样。

        “发发，这里不是高中寝室，别瞎说。”

        后来他去加州留学。学成回国后也认识了很多男女，他们确实很漂亮，很单纯，眼底也都有一种望想要伯邑考来填补。伯邑考也确实给他们了，但只有他知晓，那扇内心的门窗从来都没有对这个世界开放。

        伯邑考却向他微笑，多少言语尽付之这一笑，像是已经把他们两情款曲的事了如指掌了。

        “学长？”杨戬拉不开车门。

        杨戬挑眉：“怎么，说不得你了？”于是便站起来，“行，那我走。”

        伯邑考说：“发发，赶紧放开人家袖子，听话，我下周还带他来看你。”

        上车后，他拉上安全带，对副驾上的杨戬提了一句：“其实你可以和发发一样，我叫哥哥。”

        伯邑考他自己在读书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奇遇，在后来的留学期间也同样未曾遇到。伯邑考认识的圈子里大多都把这样的恋爱关系当一种人生通关的经验，经验越多，可掌握的资本就越多。

        伯邑考也无奈了，伸手挡在两人之前，好好好，发发你先躺下。我帮你看着他。

        伯邑考看着弟弟和男朋友聊天，直到下午三点探视时间结束，病房对外关闭，两个人依依分别，然而依然一副倦鸟恋林的模样，情分不描自深。

        伯邑考的眼神像静水，平静而深。凝神窥视，勉强能看得出映在水面的映象。

        杨戬便没说什么，转给姬发喂苹果吃。喂完了，等医护查房、换药，家属回避。中午陪姬发吃了顿病号饭。

        于是姬发看着杨戬，那叫一个可怜巴巴，那叫一个殷殷切切。

        姬发毫不避讳，要他喂：“啊――”

        杨戬脸一红，悄悄看了伯邑考一眼。

        “哦。”

        杨戬一犹豫，伏在姬发耳边说了声，听医生话，别逞强。努力养伤，好得快有奖励。然后搁姬发脸颊边一亲。见姬发终于舍得放手了，他就舒了口气，跟伯邑考说，学长我们走吧。

        杨戬看见床柜上放着队里送来的问果篮，就拆了，给姬发洗了一个苹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言语，用瑞士军刀削苹果。

        伯邑考看着杨戬的神态和来时大有不同、心情也有了好转，眉眼之间有一种撩人心弦的东西，那东西仿佛能温柔地，把人心一层一层剥了个干净。

        姬发：“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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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发不甚满意，撅个嘴：“我捡回一条命，你怎么还说我呢。”

        伯邑考叹气，发发居然会跟他谈条件了，孩子大了。

        姬发急了，又爬不起来：“别别别别走，哥――你看他。”

        一颗想要被温柔关怀的心像秋雨中满满涨起的水池，在杨戬无奈又温和的目光中满溢了出来。

        他不敢用力喊，生怕肋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