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五色羽，其名为凤凰。昔周有盛德，此鸟鸣高冈。

        伯邑考说：“听说你想绝食自毁？”

        杨戬疼得震了一下，这下手板就算打在他这种有一层薄薄的枪茧的掌心上顿时火辣辣的疼着。

        伯邑考从主桌上拿起一黑色的戒尺。由态硅胶制成，上面漆着金色的、繁复华丽的态硅胶花纹。花纹依然是一只凤凰，穿梭在零落成雨的桐花与一座丹山之间。

        伯邑考看他反应，那就是有的。

        但伯邑考的表情告诉杨戬，他猜对了。

        “不该、不该漏吃药。”

        杨戬扶额，试图跟伯邑考解释，自己有时候确实漏了一两包，但是基本上每天都在吃药。

        姬发有点懵了，杨戬犹豫。怎么了，搞得像三司会审一样。

        “说来听听。”

        杨戬担心小宝，担心小宝和他一样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怕小宝以后在学校里读书上学心惊胆战过得和他一模一样的日子。

        杨戬的手心已经被打得嫣红，热热的起来，要是吃饭的话肯定已经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啪！啪！啪！

        伯邑考从背后拿起一个坠着苏的厚垫，说：“小戬现在怀着宝宝应该四个月了吧，上个月检查过了没问题，最近又打了那么多营养针，所以稍微跪一会，应该没问题吧。”

        杨戬就——就只能听他的，跪在垫子上，低着。看得出来70KG的人有70kg的反骨。

        “啪！啪！啪！”

        “小戬可知错了？”

        和声随祥风，窅窕相飘扬。闻者亦何事，但知时俗康。

        他想伯邑考，想他给小宝的基因疫苗在哪里，想他快点能出现想得都快疯掉了。尽姬发会陪他聊天，用保证、发誓、不然雷劈了他这样的话加以劝。但是杨戬哪能让他多说。说一次也就得了。然而，很多令他担忧的问题还是没能得到解决。

        杨戬咬了咬牙，把手伸出去。

        杨戬也默不作声。

        如果伯邑考不出现，他就应该带着小宝早日好告别的准备。杨戬这段时间有阵没阵喝着营养剂，也是在悄悄准备如果要和小宝分别，那也能分得轻松一点。

        杨戬心想：这狗男人难心眼比针细，不在家还帮他一天一天算着药量不成。

        杨戬给他一只手。

        伯邑考的戒尺高高落下来了，力气一下比一下重。

        伯邑考也不恼：“把手伸出来。”

        伯邑考喊：“别躲！躲一次多罚十下。”

鸣。朅来岐山下，日暮边鸿惊。

        杨戬不说话了。

        伯邑考站起来了，他长得这么高，无论站在任何人边用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看人都会让人发怵。

        姬发看见伯邑考真的把人打疼了，就上前要过来拦，替人求情。

        伯邑考反而把他骂了一顿：“你现在拦住我，以后他还是决定绝食、自毁，你能拦得了吗？”

        伯邑考突然甚少对他疾言令色：“跪下。”

        伯邑考说：“姬发坐。”指着他边的座位。“小戬来我面前。”

        伯邑考让姬发在一旁数板子，自己控制好力度，举起板子往杨戬手上打了一下。

        “啪！啪！啪！！啪啪！！啪！！！”

        伯邑考坐着看向杨戬：“听说上个月，小戬和发发闹得很僵，有这回事吗？”

        “呃。”杨戬上换成，“大分。”

        “还有呢？”

        杨戬：“……”

        姬昌对这幅画很满意，说这画的意好，是乌托该有的样子，就把它挂在书房里了。

        伯邑考说：“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我就不追究了。那我问小戬，最近功课都有好好在吗？”

        杨戬不是一个受不了疼痛的人，只是如今被人当小孩一样跪在垫子上打手心，多少有点伤他面子和自尊，一时羞愤，眼泪说掉就掉下来了，一旦伤心开了闸，就怎么关也关不上。好像有无穷无尽的伤心事一齐出现了。

        伯邑考说：“不对。”

        杨戬说：“有。”

        “哥，杨戬知错了，上还有宝宝呢，算了吧。”

        杨戬还想问基因疫苗的事，便说：“我……”

        杨戬的话已经有点说不利索了：“想、想过…但是，啊、啊！！”

        “知、知错。”

        伯邑考笑了：“小戬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姬发顿时就想起来了，只要一想起杨戬那天放弃希望、无动于衷的模样他就心酸。姬发低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攥紧，不说话。

        表面光有韧的态硅胶是绝对不会把人打坏的。但是用力打人却比光的木板子还要疼。

        “基本上？”伯邑考轻轻质疑了。

        杨戬被手板打得只能闭上眼睛。他深深了一口气以此来抵御疼痛。他没有对小宝气馁，只是对现实真正的绝望。要是伯邑考也不能为他解决问题，那他又该找谁来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