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地问：“一般人对鱼祖畏惧有加，你却想见到它，幻象中看到的都是它。想必是你的亲人死于鱼妇之灾了吧。虽是血海深仇，你能有胆量追杀鱼祖，也是很了不起。”

        算他猜对了。鱼祖真的不在这里吗？她顿时了气。

        他忽然一笑：“不过，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穿过的风中，他的嗓音徐徐，莫名阴森，“来，我给你个惊喜，必让你死得心甘情愿。”

        这话九蘅不知该如何接……

        他的手伸向，不知扳到了什么机关，只听水面传来卡卡一阵响。水中央好像升起了一个石台，萤光惨淡，看不清是什么。

        青蜃手指在空气中一捻，不知又发出了什么讯号，萤们聚集到石台周围慢慢飞舞。错着萤尾淡蓝的光，九蘅看清了台上是一个用金丝织成的筐形大笼，透过细密的网格，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团黑黝黝的东西。

        盘曲的，青黑的鳞片。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

        “你没有看错，”青蜃说，“那是鱼祖。前些日子它不知从何跑来，撞进蜃的地下水中，被我用鱼笼机关捉住了。”

        “你用鱼笼捉鱼祖？！”她难以置信地惊叹。

        青蜃谦虚地说：“也是因为它不知为何受了重创，妖力只剩一成，所以才会轻易落网。”

        九蘅知它为什么受重创。是被樊池砍的。这个关蓄满地下水的室竟是一间关了鱼祖的水牢。但是鱼祖会被鱼笼捕住，颇有些匪夷所思啊！

        笼中青黑的蛇一般的躯扭动了一下，一颗锐三角形的抬了起来，转向亭子的方向，面目呆滞。九蘅终于知了鱼祖的全貌，看清了它长嘴侧面的尖齿、漆黑无光的双目、毫不意外的令人作呕的脸。她的眼中燃起业火，不由自主地蹬了两下，若不是被蛛丝吊着，她大概会径直踏进水里去，将那条丑陋的鱼撕成碎片。

        “能让我杀了它吗？”她的目光毒钉般钉在鱼祖上，牙中透出渗寒的话音。

        “我可舍不得。”他轻飘飘的羽一般的语气，让她被仇恨烧蒙的脑清醒了一点，仔细看了一眼青蜃。

        他的侧颜极美，如蘸了萤色在黑暗中勾勒的图画，满是欣赏的目光看向鱼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傀料。我用千万种活物制作过傀儡，可是妖傀却是一次尝试。”

        “妖傀？你把它炼成半死不活的傀儡了？”听这个名字就让人惊耸！

        “没错。鱼祖鱼妇意念相连，鱼祖变成我的妖傀，它的子孙鱼妇也就受我驱使了。它已不是原来的鱼祖了。你看……”他手中忽然现出一两尖锐的弯刺状物，色泽牙白，上面雕满了弯曲花纹，像是个古怪的武。

        他执着弯刺，朝着鱼笼用特异的手势挥了几挥，像是的出某种指示。笼中鱼祖突然惊醒一般，在笼中游走两圈，左右摆动，尖长的嘴张开，发出咝咝声音，低沉暗哑，如鬼魅的低语。然后停止，蜷曲着伏下，似是睡着了。

        青蜃对看呆的九蘅说：“方姑娘你看，鱼祖已变成我的傀儡，再无自我意识，原来的它相当于死了，你的大仇也等于报了。所以我即使要你的命，你是不是也舒心了？”

        九蘅落下冷汗一滴。：“你与这妖畜一应一和，玩个舞蛇一般的把戏，就说它被你制成傀儡了？”

        “那可不是舞蛇，是我与它对话的方式，我问它认不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