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也笑:“我看见的。”
唐秋水指了指那一行,提议:“把承租人删掉吧。”
唐秋水心
动。
梁渠说:“
我们这一行
德感太强不太行。我的意思是,
德感太强的话,在这一行的竞争里讨不到什么便宜。”
她越是这样,梁渠就越想听。唐秋水如他所愿,把话说完:“就像淫秽物品,传播的人有罪,看的人没事。”
眼神。
而她之前离开又回来,兜兜转转,原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话说一半,她卡壳似的打住,没再往下。
梁渠愣了一下,问原因。
“哪句?”唐秋水弯起眼睛,“我们昨晚说的话有些多。”
如唐秋水所言,法律确实不
罚他们,但同样也不会对他们施以援手。法律就如同一个慈悲又冷漠的看客,对这些人袖手旁观。
后面两人又就通知单里的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讨论和敲定,全
达成一致意见后,梁渠在落款
写上他们的名字:“我会把这份通知单发给冠园街
办的负责人,不过不一定会被采纳,仅供参考。”
唐秋水抿了抿
:“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你想听吗?”
因为律师意见就只是意见,最后要不要这么
还是当事人说了算。
照理说那二十来个人应该
合行政机关执法,尽快从群租房里搬出去。可想一想就知
,这治标不治本。搬出去之后呢,他们的经济状况不会得到任何改善,他们很有可能会去下一个小区继续找群租房。有需求就有市场,这样的话群租现象会一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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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感慨一阵,唐秋水听见梁渠话锋一转:“我收回昨晚说的那句话。”
“嗯。”梁渠点点
。
又出现了开
的场景。
“你先说。”
他诚心真意地夸赞她,还把他的所
所想统统归因于她。唐秋水不自觉地扬
,又小声嘀咕,如在自谦:“我可没说要
。”
他考虑到现状,“目前崇城的群租现象不在少数,要是直接实施行政
罚,恐怕短时间内罚不过来,执法成本也比较大。”
说着他顿了一下。停顿如一小截修正带,把上面的这些话全
涂抹掉,他要重新写正确答案。
唐秋水被说服。她又凑上去仔细看了一下他
的这份通知单,发现抬
的
罚对象上一共有三个选项:出租人、转租人和承租人。
听梁渠说完,唐秋水突然反应过来,原来昨晚熬夜的不只她一个。同样的深夜,不同的空间,两个法律人,在不眠不休地穷尽所有的方法,帮绝望的人求一条生路。
唐秋水问:“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这不是和从严打击群租行为的立法宗旨相悖吗?”
她看晚霞时的眼神,在无声地倾诉。他看见了,也听懂了,所以他抱了她。
“那我删了。”得到认可,唐秋水旋即伸手去按delete键。她没用修订模式,就直接在文档里改了起来。这样子改,原稿人就没法选择拒绝或者接受,其他人也看不出任何修改的痕迹,两个人的观点完全
为一
。
到此这个问题还没结束。在这件事上,最难的不是怎么样对违法行为人应该怎么办,而是对那二十来个承租人应该怎么办。
他说得对,法律不是万能的,律师也不是救世主。这些唐秋水都知
,但她还保有一丝乐观:“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能
,对吗?”
二人相视一笑,这次唐秋水让梁渠先。
唐秋水说没关系。看到他们的名字并列出现在右下角就足够了,被采纳的话就荣誉共享,不被采纳也后果同担,不
怎么样他们都不是一个人。就像现在一样,她坐在梁渠旁边,梁渠也坐在她旁边。
“你先说。”
梁渠追问:“像什么?”
梁渠默许她
作,并很耐心等她改完。
“这是我之前的想法,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没有人可以定义一个律师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你这样的,也很好。如果不是你,我
本不会想这么多,何必去
一群陌生人的死活。”
梁渠一句话就解释了她的疑问:“立法是立法,执法是执法。”
唐秋水很笃定地说:“因为不
是督促整改还是行政
罚,对象包括出租人和转租人,可能还有中介,但是一定不包括承租人,就像……”
“这已经不是我们
得了的事情了。”梁渠抛出一个有些残忍的事实。
其实谁先都可以,因为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们都想到了保障
住房,专项补贴,还有给有需要的租客提供法律帮助,比如帮那个被裁员的劳动者申请仲裁。
之前有某些时刻,她觉得她和梁渠殊途不同归。她没办法理解他的
法,会对他生气,和他争吵,认为他不可理喻的同时,又讨厌自己感情用事,觉得他们像两个世界的人。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他们竟然也可以这么相似。
到底学的是刑法专业,她总能第一时间想到一些刑法上的知识点,反?s?应很
捷,观点也很有趣,梁渠勾
朝她看过去:“没有不恰当,很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