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没想到出电梯第一眼就看到了唐秋水，比他预计见到她的时间提前了几分钟。她在笑，在看到他的时候笑脸上多了层意外，但很快又转变成了更的笑意。

        下一秒她就听见梁渠的声音从她脑袋上方沉下来：“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还没迈出一步，梁渠就一把把人拉回来抱住。

        话音刚落，梁渠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柳声和他两个人，一个先下一个后上，交班似的轮跑到唐秋水眼前。可惜时间仓促，唐秋水还没来得及介绍他们认识，电梯门就阖上了。

        唐秋水怔神，因为这个称呼。

        唐秋水面热，搡他肩膀挣了两下：“工作时间工作场合干嘛呀……”

        梁渠淡淡“哦”一声，总算消停下来。

        熟悉是因为柳声一直这么喊她，陌生是因为梁渠第一次这么喊她。对象一样，主不同，感受也截然。

        梁渠并不放开，反而把搭在她后腰上的双手收得更紧：“就抱一会儿，好吗？”

        ……他语气好卑微，上一次听他这么说话还是他拜托审判长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的时候。

        动作突然，唐秋水心提速。

        梁渠不服：“凭什么，她哪位？”

        没有理由的差别对待，梁渠追着问：“那她刚刚为什么可以这么喊你？”

        唐秋水点：“下次换我去找你。”

        然而她这副自以为凶巴巴的模样在梁渠看来毫无杀伤力，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哪来这么多问什么，唐秋水跺了一下脚，再次警告：“不许就是不许！”

        唐秋水乜他一眼：“她可以，你不行。”

        这也太羞耻了吧，这是她在互联网上的昵称，不是现实里的绰号好吗。唐秋水瞬间脸红，瞪着眼睛警告：“不许这么喊我！”

        这让唐秋水怎么说不好。她不是法官，

        熟悉又陌生。

        唐秋水瞄了眼后面墙上显示电梯到达楼层的数字，越来越接近他们楼层。怕门一开有同事从里面走出来，她拉着梁渠往走廊深走。

        走到一拐角停下，确认四周没人，唐秋水才安心回答他疑问：“刚刚那个女生是我朋友，来找我帮忙打官司的。她之所以这么喊我，是因为我们一直是网友，我也喊她网名的，都习惯了。”

        这地方很安静，说话稍微大点声就会有回声，他有意压低了嗓音，听起来有种极为克制的感。

        “……”

        两个人杵在电梯门口，因为一个称呼来回推拉，小学生吵架的对话都比这要高级。

        唐秋水放开他胳膊，转就要走，她现在就想赶紧回去研究柳声那个案子。

        电梯门开，柳声挥手：“下次见，阿水。”

        柳声秒懂，并且激动得像只拍掌的海豹。她终于理解她的读者都是什么心理了，那就是自己可以单，但是磕的cp必须锁死。

        “她”指的是柳声。他听到了柳声对她的称呼，且有样学样。

        梁渠不明所以地跟在她后面，嘴里还在不停地问：“她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她可以喊我不可以？”

        他径直走到女生跟前，把刚刚在楼下买的甜点给她递上去：“好巧啊，阿水。”

        梁渠下意识地牵起嘴角，不久前在加梯约谈会上被传递的消极情绪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在委托材料上签完字，柳声和唐秋水告别。她是从宁市来的，现在要赶高铁回去。

        唐秋水送她到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