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中：「你还想再试一次？也对，我看你后来也叫得开心不是吗？哈哈哈哈！」

        刺骨的冰冷漫上周，她彻底沉入水底。

        —

        「圣女殿下，宗伯请您去中的圣殿。」侍女躬在寝殿门口通报时，她正一人坐在梳妆台前拆解上的首饰，早已是入睡的时间，这莫名的宗伯却来找她。

        圣女要她这几天都别见里的人，怕会漏馅，便问：「能拒绝吗？」

        侍女明显有些为难：「这……您已经七天没有见人了……」

        外一点光也无，夏夜的雨扑打着窗，砰砰作响，像是她的心：「就、就说我已经睡了！」

        为什么要这时候来找她呢？镜子里的她不安上了眉，这几日窃据荣华富贵的沉重在此刻达到了高峰。

        「哈哈哈！还在生我的气？」忽然侍女叫了声宗伯，寝殿的珠帘因被掀开而叮噹作响，她吓得回一看，略有福态的男子大步跨了进来，看见她，打住脚步打量了一番。

        他是谁？难是圣女的父亲？她咬着按捺恐惧，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她记不得圣女与她说过的官名，却知绝不是这个所谓的宗伯。

        那为何这个宗伯会在晚上闯入一名圣女的寝殿？她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但脸上早已一片惨白，偷眼去瞧寝殿之外，侍女都消失了踪影。

        「怎么啦？几天不见就认不得我？都说了上次是意外，半年一次的圣祭，那群人不知手脚轻重，难免有些兴奋过了嘛。我和你保证，这次不会了！」

        宗伯眼里的情绪她太过熟悉，像是当一棒，打得她疼裂，她不太想听懂，却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她耳里。

        明明是黑夜，她却恍然见到了那天毒辣的太阳，随着伸过来的双手，灼得她疼痛。

        寝殿里的烛火摇晃，仰着，她想：她终于理解了为何圣女要逃出。

        她们都欺瞒了彼此，但她恨吗？大概只剩为自己与圣女的同情与愧疚。

        村里的大婶们都知她过着怎么样的生活，或要她逆来顺受，或要她像上次那般举起石，却总没有人为她搬开那些压在她上的沉重。

        她以为换上了锦衣华服，就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但从前那些委屈却从来没有消失过，所有情绪都没了出口，只能堵在中鬱结地令人作呕。

        在将她灵魂抖落的震盪中，她才想起，五谓不杀生、不偷盗、不妄语、不饮酒、不邪淫，但她却犯了邪淫之罪，莫怪她这条小鱼无法超脱畜生。

        天亮了，小高台上能看见云与鱼肚白的天为一色，雨夜冲刷土壤成了的暗红色，她淌在泥里，像是回到了最原本的她。

        —

        她住进了女孩原本的家，前几日追着她的人不知为何走了，她却因而发觉，这世间就是地狱。

        了多年的神灵代言人，却从没听见过神的声音，她放弃了向神祈求救赎，这日日夜夜却在辗转难眠的夜里，向神倾诉己罪过。

        这圣女的名掛在她上，一点也没让她变得圣洁，至今她才为自己犯下的罪孽愧疚、失措。

        几天的反省，让她领悟，她以为的沉入水底，脚下还踩着他人的尸，就连入水前灌入她鼻中的一点空气，都是因为践踏别人才得以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