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過去，躺椅上的郭宇終於傳出深長平穩的呼聲，緊繃的肌肉跟著放鬆下來。

        尹清意味深長地看著下顎線明顯繃緊的龍谷銘，「看不出來刑警先生居然也這麼玩。」

        「他很樂觀，表面上。」龍谷銘語氣有些輕。

        「小宇大三那年和班上同學去烤肉，他太想入生活，卻在許多人面前病發被送往了醫院。」

        「不是同情。」龍谷銘垂眸，拿出了上的粉紅色信件遞過。

        「今天去遊樂園，一起去。」

        「谷谷知我會夢變成大逃殺的情況了。」郭宇放開龍谷銘的衣角，食指指著對方的臉。

        龍谷銘出微微複雜的神色。

        「是的，表面上。」停筆，尹清有些心疼。

        「

        「以後不會了。」看著自己遮過那雙無光暗淡眼睛的右手，龍谷銘淡淡：「我在。」

        郭宇微愣，朝著遠處細細的說話聲走去，他認得這個聲音，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龍谷銘退了半步，萌生退卻。

        「那是他第一次鼓著勇氣和班上一起出遊，途中吃了不少苦才到目的。」尹清歛下臉上柔和的面容，嚴肅：「相同的惡夢，七次，但夢裡的主人公卻換了七位。」

        郭宇看見了兩男一女，語氣聽上去像是一對夫婦帶著兒子，三個人的臉雖模糊不清，但充滿了歡樂的氛圍。

        「謝謝。」尹清垂眸，快速寫著手上的資料。「他認識你之後，情況比我想像中還要好上很多。」

        ──今天的治療讓郭宇有些奇怪。

        「刑警先生也答應拿自己餵你了？」尹清轉頭，看著一臉錯愕的郭宇。

        「妳沒有正常的形容詞嗎，他臉都白了。」話是這麼說，但被住下巴的郭宇眼底充滿了笑意。

        「是的，常人的生活對他來說很艱難。」呼出一口氣，尹清再度翻了手中的紙張。

眉。

        「哦？」尹清托腮，盯著龍谷銘似笑非笑。「刑警先生答應拿自己製藥了？」

        「你這是同情嗎刑警先生。」尹清語氣微微加重。「小宇不需要同情。」

        「和你學的，進步神速。」尹清放開手輕眨右眼，笑容甜美。

        他找到了白色木門，但門上的鳥兄今天沒搧自己，還為他開了門。

        郭宇乖乖躺好，面容正經的回答：「帶不壞他，我會先壞的，剛才試過了。」

        「小宇不能搭車，走路不能走大路，無法去很多地方，出門也總是得算時間跟路線。」尹清沒有抬頭，翻頁繼續寫。「上學那陣子曾是他最黑暗的時期。」

        「我今後也是鍋粉了，也請妳多指教。」

        龍谷銘：「……」

        「這裡、這裡，這裡。」尹清指著郭宇的腦袋、心口，拍了一下肚、補充：「還有這裡。」她著郭宇的下巴輕輕的向左轉、向右轉，介紹品似地向龍谷銘展示自己手上那張有些卡殼的臉。

        尹清邊說，一邊調整自己說話的節奏。

        這是他第一次踏進門內，周圍一片黑暗，只看得見自己上散發若有似無的微微亮光。

        「郭宇……從十二年前就是種情況？」龍谷銘盯著躺床閉眼的那人。

        「今天去遊樂園，一起去。」母親說。

        「躺上去，我後面還有客人。」尹清用下巴點了點，接著對龍谷銘搖頭嘆：「你以後肯定會被小宇帶壞的，正直的刑警先生。」

        龍谷銘眼底泛起一絲波瀾。

        「餵……什麼？」龍谷銘好聽的聲音有些分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