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躺在床上，没试图去找僚机参谋这个难解的迷，不吃不喝，就只是想，想到天黑了，手机健康提示“叮”的一声，才意识到自己该睡了。

        太突然了，一切都太突然了，好似当一棒，让他来不及生出别的情绪，只是困惑与不解。

        什么意思？

        季殷的双眼蓦然瞪大了，他点进聊天界面，并没有看到其他前情，就只是没没尾的这一句话。着上面他在昨天两场训练赛之间发的“一路平安”，简直像个地狱笑话。

        脑内猜想已经进行到了一开始就打算甩掉自己这一条，他点进手机相册，将两个人为数不多的几张合照划过来划过去，试图去从过去两个月的回忆里寻找罗放伪装蛛丝迹。

        拉黑？

        可她真的那么看重成绩么？他本不相信。

        无需大脑支，手指就点了语音通话的选项，红色感叹号立刻弹出，随之而来的提示是，消息已发出，但对方拒收了。

        回到休息室，教练沉默，分析师也沉默，大家都没说话，一号种子打成这个样子，想想都知观众会怎么说。常规赛输了还能说些漂亮话下次努力，但这是淘汰赛，废话不能当饭吃。

        他呆坐在床上，这和比赛那种提前有预兆的失败完全不一样，毫无预兆，毫无征兆，他以为未来在前方等着自己，结果那可见的未来好像一场幻梦，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队员已经来握手了，他转过椅子站起，竭力直腰背现败者的风度，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心中苦楚却是难耐。

        “季殷，我想清楚了，我们还是就到这里吧。”

        还有什么联系方式么？没了。

        他打开联系人，直接拨电话，关机。

        他不明白――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抛弃的一条浪狗，某天主人忽然开车把他拉到深山老林里，摸摸他的说一会回来接你，可再没有人回来。

        一遍，没有，又一遍，也没有，她看起来真是有点喜欢自己的，那些许诺未来时的真心也不似作伪。

        可现在这又是为的什么？

        莫名泛起苦味，原来这就是登高跌重。

        很糟糕，他明白自己这两年努力换来了糟糕的结果。

        灯光熄灭，房间彻底陷入黑暗，这一刻，他终于开始觉得伤心了。

        他简直是剑四顾心茫然。

        那位新来的摄像小哥大概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边拍边泪，好像上场比赛的是他一样。

        向日葵像框旁边是备注，很简单的“罗放”两个字，最右端是提示未读消息的红圈数字，再下方，是未读消息的预览。

        季殷抬眼扫了一眼这圈人，同样不想和任何人交，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手机。没开机，但他很难得有些害怕。

        握过手，他抱起收拾好的外设，和队友一起往退场通走，但当路过舞台中央时，还是忍不住偏，像上半年的那许多次一样，看着胜者的背影站在舞台中央，鞠躬，谢幕，而自己却成为摄影机中背景板的一分。

        不理解，全然的不理解，满腔都是委屈和疑问，让他左酸涩得厉害，迫切想问个清楚。

        父母肯定会及时送上的虚伪关切暂且不论，爷爷对他向来是“你应该心里有数我不想多”的态度，那罗放呢？

        季殷倒没有出很明显的失落神情，上车后，只是呆呆看着窗外出神。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回了酒店，进到房间，无力躺倒在床上，彻底没有逃避的余地了，才终于打开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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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勇气去接受她的安。

        哦，那就睡觉。

        俱乐的微信群又弹出新消息，有人艾特他，说微博有粉丝拿他名公益给种了三百万块的树，他懒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索直接开了免打扰模式，然后接着靠在床上对着床灯发呆。

        可问谁呢？去哪问呢？

        微信果不其然已经爆炸了，堆了一堆未读消息，他按顺序一个个点进去，大多数是不想回的，有些不得不回，就打几个字敷衍一下。他冷静理着一切，直到罗放的向日葵像映入眼帘。

        一行人情绪低落着出了场馆，往预备好的大巴车走去，警戒线外的粉丝还在，但人很明显散去了不少，看到他们时，也没了那种热情，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声明年加油

        和衣躺下，他伸手去关最后的床灯。

        算时间，她应该刚下飞机没多久，在大洋彼岸打开直播，看到的就是自己这幅样子，她会说些什么，宽么？

        明明最后一次见面时还是好好的，还在勾勒一起出去后的未来――申同一所学校，租房子同居，那现在这是为什么？因为自己输了比赛？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