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裴清殊来了，婉晴才放下手中的药碗，向裴清殊行礼。

见自己的小心思轻易被裴清殊看穿，太上皇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

“父皇，您别说这样的话，儿子听着心里怪难受的。”虽说这么多年来，裴清殊和太上皇这对父子之间也曾有过一些不愉快，不过总的来说，裴清殊还是很在乎他这个父亲的。

“唉，殊儿啊……”太上皇长叹一声，“你是个好皇帝，是个比父皇好百倍、千倍的好皇帝……也是个好儿子，好哥哥。”

裴清殊表面上也在笑，可嘴却不禁微微颤抖。

“父皇！”裴清殊真是不知说他什么是好，“现在朝中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儿子哪有心思选秀？”

“不要不要！”太上皇一直对裴清殊这个小儿子颇为疼爱，不过有大孙女在旁边对比，他瞬间便嫌弃起儿子来了，“让晴姐儿来。”

太上皇摇摇：“你都快三十的人啦，又不是晴姐儿，小孩子一个，还得父皇哄着。父皇现在告诉你，是想让你好准备……还有就是，想要选秀的话，赶紧选，现在就选，不然父皇还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太上皇转过咳嗽了两声后，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的子，自己清楚。”

裴清殊一听，就明白了太上皇的意思：“您是想让我照顾母后，还有十四和乐仪？”

“你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太上皇笑了笑，溺地摇了摇。

不他是多大的人了，生老病死，都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情啊……

裴清殊心里莫名发酸：“这些都是儿子该的，您就是不说，儿子也不会亏待了他们。只是父皇……您的病还没严重到了那个地步，别说这种话让儿子难受了，成吗？”

探望完太上皇之后，裴清殊并没有立即离开永寿，而是去了婉晴所在的房间一趟。

裴清殊来到永寿的时候，林太后不知到哪里去了。他的长女婉晴正跪坐在床边的踏脚上，亲自喂太上皇喝药。

裴清殊扶她起来，然后走到太上皇塌边来，柔声问：“让儿子来喂您吧？”

为太上皇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没想到他这一病，就一直缠绵病榻，始终都没有好起来。

裴清殊见自己被太上皇拒绝地这样干脆，也只能让婉晴继续给太上皇喂药。

婉晴今年虚岁已经十一了，像裴清殊一样，个子长得高，站起来已经快到裴清殊的口。

他去的时候，婉晴正在女红。见裴清殊来了，她便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笑眯眯地和裴清殊打招呼：“您和皇爷爷说完话了？

“父皇老了，不中用啦。”太上皇说着，竟然还微笑起来，“其实父皇心里一直觉得，当年楚文君说得没有错――朕的寿命应该止于二十八年才对。是父皇执意要退位，把这万里江山交给了你，才能苟活至今……”

等太上皇用完了药，裴清殊便让婉晴先下去，自己好单独和太上皇说几句话。

裴清殊听了，心里顿时一慌：“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

……

看着太上皇蜡黄的脸色，裴清殊建议：“父皇，您这病拖了这么久都没好，儿子实在放心不下。给娴贵妃治病的那位薛神医医术高明，不如让他来给您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