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

        “你别出声！”

        与周瑾的目光对视，死一样沉寂的空气里，她痛苦的息声也清晰可闻。

        这里光线太黑太暗，他显然没有看清楚纠缠住戚严的人到底是谁，低声问：“警察？”

        “……”

        周瑾捂住肩膀，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将她最后一丝力气抽空，“你怎么不一枪杀了我？”

        周瑾咬得牙快出血，用恨透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别碰我。”

        来接应的那人几乎没有犹豫，一枪打在她的脚下，警告：“劝你别动。”

        他伸手，一把抱住周瑾，力量大得仿佛要将她进骨血。

        “蒋诚。”

        那人继续：“我是七叔的人，过来接应你。警察已经摸到这个点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逆着光线，一个劲悍高大的影出现在门口，枪口还飘着白袅袅的硝烟。

        来者侧首，回答：“我来理。”

        震慑住蒋诚的不是这一巴掌，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钻戒项链。

        周瑾分不清哪里在疼，疼得几呕吐，她用手按住翻绞的胃。

        对方没有再开枪。

        “他妈的。”

        蒋诚撑不住似的，忽地一下笑起来，笑到呛咳了好几声，手抵上眉骨，遮掩着狼狈。

血顺着她的指淌下来。

        她走到有淡淡的光线倾泻下来的地方，苍白清秀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她看到那逆着光线的影，刹那间不动了。周瑾双跟灌了水泥似的沉重，一步一步挪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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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瑾略微闭了闭眼睛，不去看他。

        他非要碰她，非要碰她。

        蒋诚几乎是冲过来，离得近了，她才看到他通红的一双眼。

        “周瑾。”他声音颤抖，“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周瑾听到来者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浑一下僵住了。

        “别动。”

        就在此时，黑暗中忽然响起一记枪声，朝天放得空枪。

        啪！

        蒋诚手臂紧得在细微颤抖，低声问：“凭什么，凭什么？”

        路过那人边时，戚严拉低帽檐，沉声说：“杀了她。”

        门被紧紧关上。

        解开防弹衣，她口冒出一点星亮。

        蒋诚骂得有气无力，已经快被这些荒唐的变故折磨得发狂。

        来不及细想，戚严收起匕首，往门口方向跑去。

        五年前，她见过蒋诚这样的眼神。他赤着上，被按得跪伏在她面前，一向神采飞扬的眼睛布满血丝，满荒唐和狼狈。

        蒋诚显然有些慌乱，可越慌乱，他就表现得越强，双手发狠地按住周瑾，想要看看她哪里受伤。

        周瑾说：“我是警察，那么你又是谁？”

        蒋诚从她防弹衣上摸到一手血，问她：“告诉我，还有哪里疼？”

        的海风猛灌而入，呼呼地刮过周瑾的耳畔，她整条手臂都快冷得僵木了。

        周瑾使劲推开他的手，低声：“别碰我！”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蒋诚的脸上。

        周瑾疼得抽气，靠着水泥子，慢慢坐在地上。

        男人冷笑，反手擒着匕首，形畅矫健。

        眼见那个背着狙击枪的人就消失在视野中，周瑾往前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