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基层派出所，她负责在辖区里巡逻防控，除了无休止的工作和昼夜颠倒的疲累，没有太多值得深刻记忆的事情。

        周瑾一回神，下意识踩了刹车，车胎与地面摩出刺耳的锐响。

        念一冒出来，连周瑾自己都有些惊讶，“你又在鬼迷心窍地乱想什么”这句话还在脑海里没盘旋一周，面前，江寒声微微一侧脸颊。

        她开玩笑：“谢谢江老师，我想办张卡，下次还找你洗。”

        她想要吻他。

        周瑾刚刚走神的期间，眼睛还在四乱瞟，仿佛回想起什么，她将车开回去，停靠在路边。

        周瑾内心涌满愧疚，往方向盘上磕了一下，懊恼：“对不起啊，我刚才走神了。”

        周瑾摇摇：“别了。我们下去走走吧。”

        这种日子持续了两年才结束，现在回想起来，周瑾也不知自己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

        因此他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可警察的工作本无法满足他的渴求。

        他好整以暇地闭上眼，说：“不够，我还想要一个吻。”

        真是不谋而合得刚刚好。

        “周瑾？”

        蒋诚比她大三届，早早就毕业了，毕业后，蒋诚去京州的基层派出所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两个人别说约会，就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当然不符合规定，周瑾也不会打扰他太长时间，就从蒋诚负责巡逻的路段上车，给他带一份夜宵，也给他同事捎带一份。

        他看了一眼边的周瑾。

        蒋诚经常在夜间巡逻，周瑾一有空闲，就翻山越海地跑来陪他一起值勤。

        天色越来越黑，怀光市已经过了闷热的季节，夜里的风清清爽爽，拂过周瑾的脸庞，拂过她的发梢。

        周瑾觉得有点好笑，怂恿他：“要不要买一个？”

        周瑾握住方向盘，赶紧去看副驾驶位置上的江寒声，“你怎么样？”

        这是他与贺武、戚严那帮人为伍的原因吗？甚至不惜开枪杀害姚卫海和“藏锋”？

        她拼了命地去爱蒋诚，蒋诚就拼了命地去工作。

        江寒声说：“好。”

        这有一条不算冷清也不算热闹的长街，一眼望过去，街边零星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有卖玩的，有卖小吃的；两侧店面上挂着五彩斑斓的霓虹招牌，不远，还有一间发廊，门口竖着红蓝白的条纹转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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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瑾手抵着咳了咳，脸上有点红，匆匆说：“我看见那边有个超市，我去买瓶水。”

        车速很慢，副驾驶上，江寒声一贯地安静沉默，车厢里没有一点声音。

        江寒声：“……”

        江寒声竟然没有拒绝，坦诚：“好。”

        等年龄再大一些，周瑾开始渐渐明白蒋诚拼命的背后，藏着他对未来的渴望――他很想靠自己的能力好好地活下去，不用再寄人篱下，也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恩惠。

        他骄傲，要强，连亏欠周家的账他都一笔一笔地记着。

        江寒声忍不住笑了。他俯抱住周瑾，闭眼，吻了吻她的发。

        江寒声有些意外，：“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然而在证据面前，她的不相信更像是为了安自己而找得借口。

        “欢迎再来光顾。”

        她不相信。

        江寒声停在一个小车摊前，车上立着架子，上面挂满各式各样的玩，车上还系着卡通形状的氢气球。

        仅一个吻后，周瑾就撤开距离，看着他的眼睛雪亮，弯弯得像月牙。

        江寒声长得俊美非凡，格又偏清冷，多少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尤其是一西装，往这种地方一站，着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

        次日晚，周瑾租了一辆车，载着江寒声在下城区四打转。

        可他看摊主拧气球小狗看得过于认真。

        江寒声：“好。”

        周瑾思绪有些飘忽，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没过街面巡逻了。

        周瑾想也没想，搂住他的肩膀，本能地吻上江寒声的脸。

        江寒声拍拍她的背，淡笑：“换我来开。”

        摊主一边笑一边说：“这是给家里孩子买，还是给你自己买？”

        摊主是个面容和蔼的老爷爷，正用长条气球拧一个小狗出来。

        纯粹的爱意。

        周瑾付过钱，又问他要什么颜色，江寒声指着摊主手中拧了一半的“小狗”，说：“这个就好。”

是最令人心折、又往往难以抵抗的魅力。

        他同事每次着鼻子乱酸蒋诚一顿，然后很有眼力地下车，这才换来她跟蒋诚十多分钟的约会时间。

        以前两个人缠绵时，总是无限地接近情，可现在又不一样，这个吻那么暧昧，那么浅，浅到只允许表达一种情绪――

        反倒是再往前，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她记得在京州警大念书的时候，也有过类似“巡逻”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