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放进去，尼克劳斯适时轻嘶了声，不知为何感觉比被切开腹更刺激，对方的手掌直接抚摸他的子，仿佛游鱼在绵的海葵和海绵中穿梭，那种被深入与爱抚的感觉在骨骼激起战栗。他闭了闭眼，手指蜷缩，混沌色块在漆黑视野尽呈万花镜旋转，很像他曾经画过的极光夜晚。

        你应该知忒修斯之船？塔西亚剪开与子生长在一起的血和络，用细线一扎住血末端止血，避开肌肉里的血与神经，像考古者一样仔细将脆弱的文物挖掘出土，一艘船的木板或件在腐朽或损坏后更换。经过足够的时间这艘船上的所有零件都被替换过一遍，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船。以及如果把船上换下来的旧木板组装起来，组装成一艘新的船，那么这两艘船到底那一艘才是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所以你偷割我的官是为了这个，尼克劳斯于恼火峰时反而想笑，介于腹还有个豁口只得作罢，听起来，嗯，是有科学深度的。但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那么，或者说你很想念躺在水棺里的感觉？

        减缓你自愈能力的咒语，她不作反抗松开手指，如果切口在手术完成前长好，我就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切开你的肚子了。

        剪切、合、剥开，血肉咯吱声混着低低叙述，如果把你的比作这艘船，我不断切下你的位嗯反正你总会长好的，直到切下的位可以组成一完整人，这时候再把它们拼成一个人像弗兰肯斯坦那样驱动复活，你不好奇那会是什么样的个吗？会是第二个尼克吗？

        你的肌肉结构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对方猝不及防出声，或许你的力量来源于此。

        塔西亚嗯了声，打开了的无影灯，强而亮的光线将二人整个笼罩，像走进一幅涂色简单的儿童绘本。她在这样一片光亮中用刀剖开尼克劳斯的下腹，刀缘轻柔地沿着肌理走势划过，像塑料三角刀切开糕的油层与糕胚，红白交杂的下组织、鲜红缩动的肌肉、最后一层包装袋般的腹，切口呈现一个中轴对称的Y字，而鲜血几乎立刻被压迸似的从一片苍白中漫开线条，在肤表淅沥淋出波浪形的血泊。麻醉效果削去大半感，剩下的那分也并不好受，尖锐的疼痛像冰棱柔柔分割腹袋，考虑到千年来有能力伤到他的人实在不多，残忍的暴君意外对疼痛感而不耐受。他的手指将手术台边沿得轻微变形，膛起伏着忍耐地沉沉吐息，垂眸望着妹妹低拨开Y字的两片肉，用止血钳夹住，目光直直深入腹腔，徐徐扩开的瞳孔透出些许着迷，像掀开藏宝地窖门的孩子。

        轻微火燎的感觉随话语沁入肉质，一连串淌的漆黑字符扭曲着附上的切口，将周围的血肉重熔塑造一遍，凝成一片焦黑且凹凸不平的疮疤，蜡封住原本肉粉的切口。塔

        多疑狼的蓝眼珠动了动，最后松开手掌：好，我说过会许可你所有的行为。

        脏接空气的感觉竟意外清晰。两扇小门打开了，展出血红爱丽丝仙境的一角，两肋像廷花园拱起的廊脊护住脏，下方子粉红且宽窄度排布有规律，像冬眠的蛇一样盘缩装在腹内，稍微往下是桃子状微微凸起的膀胱。血是茂密生长攀上过廊的藤蔓，肌肉有鱼鳞状紧密排布的结构，络与结缔组织在各类官之间充当连桥。一座血肉组成的立童话书就这样随翻开猝然展示在眼前，除了混血始祖几乎切过世界上大分生物的研究者很难不分心，眯眼出有些有些着迷的情态。成为血鬼后这些官大分都派不上用场，却也不会因此而萎缩，几百年前家族还在欧洲时塔西亚就拆过那么十几个血鬼得出了官留在他们内的作用，为此尼克劳斯给她颁过一个（尼克亲封）血鬼生物学奖。

        好吧，我感到很遗憾她语调慢腾腾，双手轻轻从他的腹内抬起，牵连血肉经络与其他附属分的子被捧在十指间取出，在无影灯照下几乎像个微缩升空的伊甸乐园。她放下官，沾满血腥的手指拈起医疗车上一只细细的钢笔，笔烤过火，显得红而濒熔，现在我需要在你的生腔切口写进咒语，用以扼制自愈能力让你又长出一个新的。

下方的血肉里蕴藏着一颗蜷缩的胞，随动作内瑟了瑟。手指轻轻划过腹的动作像冰面上的一串花，针是跟在后的伴舞等间距扎进肌理注入麻醉药剂，整个下半随之浸入某种温钝麻的水里，像躺在礁石上尚未适应幻化双的人鱼，肌肉虚地松弛，与控制中枢的牵线就这样铰断。塔西亚放下针，用指腹夹住手术刀，稍稍一捻刀刃上一串奇异纹路涟漪般辐扩散，尼克劳斯隐约嗅到白栎木灰毒虫须般轻柔令人不安的气息，他抬眉，住对方的手腕折过来问：你了什么？

        她收声，抚摸拨开脏的微凉感一路往下，描摹子盘踞的线条寻找蚌珠般藏在深的生腔。并没有多难，手指没入与膀胱牵连的细小凹陷时，那颗蜷缩的官像血红珍珠一样被翻出来。手指顿住，而他的上半在瞬间紧绷，奇异的感钳住最深，脊骨淌过电被握住了子。

        他扯动嘴，声音沙哑断续：你是不是忘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