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学，我还年轻，学习的机会和时间还多，您稍微等等我，我会变得比您任何一个下属都……”

        “等等，你觉得当我的下属很容易？”塔尔缇斯打断他的话，牵起的嘴角有些好笑意味，“小家伙，知不知成为家族成员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这个还真不知。他一双圆眼睛巴巴地望着对方等待解答，alpha起他的下巴缓慢摩挲，轻哂一声，“在我曾祖父那个时代，家族初规模，每天忙于街械斗争抢领地，无论谁想要投靠除了血统合格有点本事之外还要带一份见面礼――敌对家族成员的家徽纹，纹在手上就是一截胳膊，纹在下肢就是半条大，纹在面就是一颗人，纹在后背就是整张人。现在倒没那么多打打杀杀，也不至于开一张空支票就能轻易加入，小家伙，告诉我，你对我有什么价值？你的投名状是什么？”

        少年一呆，咬在齿下的嘴被来回碾成刀割过的残损火漆，他从被窝里蹭过来，鼓起勇气撑起坐在alpha上，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塔尔缇斯这次倒不推他，懒懒靠着椅背，看他从灯光下挪进阴影，像大着胆子钻进蛇窝避雨的松鼠，个亲近撒的姿态，又一丝不苟罗列起自己的作用和优势，“我可以给您床，早上叫您醒来，还能早餐，开车，读报纸，朗诵书籍，帮您打领带，整理衣服，修剪草坪灌木，带物狗遛圈，每晚给您一个晚安吻……我会弹琴，还能唱歌――丽塔说我唱歌好听的……如果您想听的话……”

        底气像漏斗中的沙粒逐渐逝，好好一场表白弄得倒像公司面试或上门推销，还是优势项目寥寥无几的那种，塔尔缇斯怎么会缺他能提供的那些东西。他忐忑起来，一个个筹码放上天平企图将彼端压下几个毫米，一张张差强人意的手牌打出去只剩最后――

        双手搂得更紧，小心翼翼贴住alpha的膛，烧红脸庞偎上肩窝。距离太近，心脏隔着肉骨唱着二重奏，他几乎能分辨鼻端科隆水中琥珀与苦橙的比例量，也知对方此时能清晰感受到他，这念叫他一下子跌进烧热的窑炉。

        他小声说：“……我会爱您的。”

        塔尔缇斯半晌沉默。小omega缩在他怀里，生怕被推开似的将紧贴住他，俯视角度能看见金发之下一截颈弯，病号服很宽大，后衣领敞开一指隙，叫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入深。像蒲柳编成，一纤长椎骨自后颈蜿蜒到尾椎形成主峰，肤遍覆在脊椎两侧攀上侧峰，洁白双翅收敛弯折成巧蝴蝶骨，后腰柔地塌陷出两枚腰窝，沟壑只在腰上冒了一小段，外面撑起的形状倒圆圆翘翘的。两条小伸出短，分开垂在两边，粉白粉白的脚趾蹭着西装，紧张似的动着缩起。窗外适时落一惊雷，夜雨稠得黑盲，少年的金发蓝眼、红雪肤浸在溶溶夜色，妖冶得像海底深渊游出来的半人海妖，又像人血灌溉长成的玫瑰花，不偏不倚正挠过――只是一张美人里填着天真懵懂的芯子，一脸诚挚又傻乎乎地掰扯着情呀爱呀，堪比夏洛朗特书里走出的女主角，喋喋不休地推销自己，从高中说到学前，连曾经在社区送牛都要拉出来谈一谈，以示自己多么勤劳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