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上前一步：“姑娘可否给个确切的时间？”

当夜他回到府中时，白和沈元歌说话的声音从窗中传了出来。

杭游山玩水呢，本不想应的，只是涉及皇上和朝堂安稳，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陈昂秋狝前便已经挂印辞官，恢复了白，没有再入过军营，近来燕崇忙的连轴转，已经一连几日没有见他了。

白：“颅内积血没有及时化净，疗程必然会拖长，即便我每日都来施针，也不会一蹴而就，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罢。”

沈元歌问他：“事情可明了了？”

燕崇：“自然，明日我与你同去。”

白转脸怒瞪过去，正瞧见推门而入的燕崇。

燕崇想起她在北疆给自己诊治时的一贯作风，心下一松，侧转向杨老五：“也就个把月吧？”

有个太医：“杛明库中是有的，姑娘怕是看漏了。”

杨老五面色凝重：“你不是陛下，此时的白，也不是彼时的白喽。”

杨老五呵笑：“元歌别理她，她分明是假借拜师之名来蹭你的饭。”

燕崇略一颔首。

张桓手拍在膝上，嗐了一声。

白：“没有，反而是太妥了，如此小心谨慎，难怪收效甚微。”

燕崇：“……”

燕崇心里门清：“凶手昭然若揭，不置，皆在太子一念之间。至于白姑娘，若能让皇上早日醒转，总也是好的。”

白翻了翻太医署近来的记档，不由得蹙起眉，裴骁察出她的异色，心便是一紧：“可有不妥？”

一别数年，白的医术相比从前更加进，给裴肃查看过之后，花了半个时辰施针，才将守在外面的人放进来，第一句话便让众人的心安放回了肚子里：“能醒。”

张桓似有惑然之色，忍了下去，直到进入帐中，才对燕崇：“太子怕是看出来了，那分明就是吕骥的人。只可惜没有留下活口落实证据，不能光明正大地置了他，就算白姑娘来了，查清楚那药什么腌臜东西，又还有何用？”

白口中还说着在苏州吃的松鼠鳜鱼：“味当真不错，几个月我嘴巴都养叼了，元歌也是江东人，会不会？教教我呗。”

燕崇十指交错，搭在下巴前：“那就好。”

“太医为皇上诊治，唯恐伤及龙，只敢进温补之药，虽是妥帖，可经络中积淤不通，何时才能使人醒转？”白提笔，将药方改好，把库药册子翻完，，“缺了一味杛明。”

燕崇拿起一卷兵书，卷成纸筒，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案棱上，他在想倘若此事放到五年前，自己会不会在猎场上就已经把吕骥给砍了，尚未想出结果，神思却莫名的一转：“对了，舅舅呢？”

燕崇将披风摘下，随手搭在木施上，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白：“我要的并非经炒制或晒干之药，杛明对化散络淤有奇效，但务必要以鲜株入药，不然效用则大大削弱，倒还不如旁的普通药材。”

张桓不由得笑了：“左不过在府里饴弄孙，比咱们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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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沉寂了一瞬，白站起：“天色不早，我要去睡觉了，明天一早可能进么？”

白角笑意凝固，叹：“经百战的皇帝，没有革裹尸，反倒在自己人上栽了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