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纪尚浅，突然掌朝事，未免力不从心，大人不仅是老臣，更是本的岳丈，许多事情，还亏得大人教导。”

吕骥未料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裴骁举杯向他：“本也想知，真到那一日会是何等情境。”

“本不信证据，

裴骁也将酒水饮了，杯盏放下，将话锋一转：“既然说到父皇，有桩事情，本便不得不提一提——昨天燕将军在关押小城的地方截住了一个死士，可惜那人自裁的太快，没有留下活口，只得到了一颗毒，”他将手伸入袖中，拿出一个拇指大的小匣，打开来，一颗药躺在里面，只是已经去除了外面包裹的蜡衣，“本已经派人查验过，这一颗和当初从小城上搜出来的毒，是一模一样的。”

吕骥反应何其之快，立刻听出裴骁话中所指，即便太子默认他的所作所为，这事也绝不能承认，当即矢口否认：“老臣不知此事！”他双目迅速一轮，“那人定然是和太监小城一样，不知听了何人指使，背叛主上，他是殿下边的人，您应当能理解老臣！”

他蹲下，冷冷瞧着吕骥逐渐涣散的双眼，“更何况，并非所有臣子都忠心不二。父皇赏识你，把你从冀州调回来委以重任，你不知感恩，却因野心谋害君主，本已是储君，何需你多此一举，父皇乃本生

裴骁怒而质问：“为了本？本承认，当初和吕家结亲便是想掌握军权，你当为何？不过三十年因武将拥兵自重，龙椅上的人数立数废，江山几无宁日，就连父皇也是因麾将拥趸才得以夺回大统，如今父皇旧将领是忠心耿耿，可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乃至他们的后代又会怎样？所以本不得不提前提防、集权，以保日后安稳，但本不是为了谋权篡位！”

他说的豪气干云，只看见裴骁边客气的三分笑意，却没注意到他眸中隐藏的七分寒凉，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

态势忽而翻转，吕骥脊背竟冒了一层汗，不知是不是太过惊悸的缘故，心口竟一阵绞疼，他：“殿下，即便您要定老臣的罪，也需凭证据…”他话音戛然而止，痛苦地捂住了腹。

吕骥连忙不敢当，裴骁忽地笑了：“这有什么当不得的，话说远些，若父皇长久不醒，本日后承位，大人便是国丈，定辅国还不是指日可待么。”

吕骥初进来时还悬了一半的心彻底放了下去，心皇家父子情分果然淡薄如纸，所谓父慈子孝在权势跟前本微不足，裴骁先前所作所为，不过是为自己制造声势而已！想到此，仿佛自己大展宏图的日子就在眼前，出来的悲悯之色不觉一扫而光，：“殿下放心，臣定尽全力辅佐殿下，稳定朝局！”

裴骁边笑意敛去：“这话不对，被底下人背叛的滋味，本拜大人所赐，已经尝过了，大人还没有。”

他坐回去，脊背往后一靠：“不幸，那名死士，本面熟，是您手底下的人。”

只信事实。”

五脏六腑如被搅碎一般，吕骥浑颤抖的倒在地上，牙关紧咬：“为什么…老臣都是为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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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骁站起，俯视上吕骥不可置信的双目，拿起那颗毒，转了转：“本得到了两颗药，手中却只有这一个，大人觉得另一颗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