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接受我没有关系，反正我一直在“陪着她”。

        然后像往常一样，走到客厅的监视前，打开屏幕，看到她刚刚脱掉那铅笔裙，换上家居服，蹲下在喂猫。

        我温柔地看着她的动作。

        比如她那条常穿的黑色铅笔裙，从腰贴到膝盖，再从膝盖贴到我的心里。

        车门关闭，惯让车厢猛地一抖。她的后背，轻轻撞上

        她迟早会明白的。

        我们门的男人都对她动心。

        当然，我也喜欢她。

        我看见她在人堆中找到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她个子不高，肩背被人挤得一动不动，像一朵被困在风暴中的白花。

        她坐下时裙摆会往上褪一点点，出小最细致的线条。白得晃眼。

        她在楼下走动，声音透过地板微微传上来。拖鞋摩地板的声音，像是她赤脚踩在我神经上。

        我看着她走远，杯子里的咖啡还在冒热气，我却觉得浑冷透了。

        可现在不是屏幕，是实感。她正在我脚下。我的地板，就是她的天花板。

        有时候我在打印机那偶遇她，她弯腰捡纸的动作，就像慢动作播放。我假装看报表，其实本记不得上面写了什么。

        但她不知，她吵醒的是我。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只是回了家。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适合拥有她。

        他们想睡她，我是想要她。想把她藏起来，只属于我。

        现在，还不是让她知我住在她楼上的时候。

        不，我比他们更喜欢她。

        我们之间，隔着地板、隔着空气、隔着她不该知的秘密。

        我搭上了她后面一趟电梯。

        我会等她，当然――也会“为她准备好一切”。

        不是被什么吵醒的，而是她的动静。

        我没有急着追出去，而是等她进了电梯，才按下召唤键。

        她走了，门轻轻合上，像是怕吵醒什么人。

        那天中午，我在茶水间递给她一杯刚泡好的咖啡。她说谢谢，像往常一样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我醒得比闹钟还早。

        我是在她后面进的公交车。

        但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痛哭、喝酒、删她微信――不，我不是普通人。

        但我知。

        我向她表白过。

        我等了五分钟，才缓缓起，拉开窗帘，目送她离开视线。

        我贴着人往前挤，在她后两步的位置停下，离得不算太近，但一旦车一晃，我就有借口靠近她。

        他们在茶水间里用“清纯挂”“可口”“真细”之类的词评论她，像狼围着一个小鹿嗅味。

        我说：“朱玲，我……最近总在想你。”

        她不是拒绝得很狠，却足够让我明白，她在拒绝我。用一种温柔的方式，让我更难受的拒绝。

        我说不是玩笑。她愣了一下，低，咬：“对不起……我……没法回应你。”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听她进浴室――水声、风机、电动牙刷的震动，一切都和昨晚我从摄像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楞了一下，然后轻轻笑着说：“你真会开玩笑。”

        他们不知我到底多爱她。

        她一如既往地穿着白衬衣和包裙，背影有种疲惫的妩媚感。

藏着，该的地方藏不住。

        早高峰的人如，车厢像个挤满肉的罐，呼都是贴着肤的。就是这种时候，才最适合靠近她――而不被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