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嘴角，想
出一个讥讽的笑，却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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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从靠垫里传来，带着点自嘲的鼻音：
车子停在他公寓楼下。他解开安全带，动作有些迟缓地推门下车。我跟在他
后，看着他刷卡、进电梯、开门，整个过程他都沉默着，背脊却绷得笔直，像是在跟我，也跟他自己的
较劲。
“把你自己交给我试试？疼的话，可以喊出来，不用忍着。”
进了门，他踢掉鞋子，甚至没穿拖鞋，就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几乎是脱力地陷了进去，整个人蜷缩起来，手臂紧紧环抱住腹
，将脸埋进沙发靠垫里。那件宽松的灰色卫衣此刻更显得他形单薄脆弱。
他没动。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烧上水，准备至少给他泡杯蜂蜜水。
等红灯的间隙，我瞥了他一眼，他额
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嘴
紧抿着，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份隐忍几乎化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车厢里。
背后，能感觉到他那
复杂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我。
这一次，我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耗。
“周叙白，”我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平静，“抬。”
他就那样蜷着，一动不动，浑散发着“别碰我”的气息。
他愣住了，瞳孔微微放大，像是没听懂，又像是不敢相信。
步顿住，那双沉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
一模一样的场景啊。
“看够了？现在……是又想换个方式……玩我了吗？”
我从储物格里摸出一板止痛药，掰了两粒递过去。“喏。”
我利落地解锁，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他绕到副驾，动作有些迟缓地坐了进来，带进一
微凉的寒气。他没系安全带，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眉紧锁，呼
沉重。
“但是，”我继续，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力度。
我没再说话，专注开车。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他偶尔压抑不住的、因为疼痛而加重的呼声。
他抵抗了一下，但力气显然不如我。靠垫被扯开，出了他那张汗
而苍白的脸，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了，眼神里充满了戒备、痛苦，还有一丝……委屈。
我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玻璃杯底接
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把你当玩意儿。你周叙白，是我尹雪颂要认真对待的人。”
我伸出手，没有去碰他，只是轻轻抓住了沙发靠垫的边缘，稍微用力，想把他的脸从里面
出来。
我没接他的话茬，只是站起，走到他边。他感觉到我的靠近，瞬间绷紧，连呼都屏住了。
我松开抓着靠垫的手，转而轻轻放在了他紧绷的小臂上。他猛地一颤，但没有立刻甩开。
“抱歉。”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知，歉没用。”
他
结
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苍白的，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了过来。指尖冰凉，碰到我的掌心时，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他沉默着，点了点。
我蹲下，与他蜷缩的影平视。他依旧把脸埋着，不肯看我。
“那就别说话了，省点力气。”我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站起，“我去给你弄点热的喝。”
看来我之前那些混账事，在他这儿还没翻篇。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送他回家，我对他说：
我扯了扯嘴角，熟练地开玩笑：“你的年度最爱吃榜榜一，不吃吗？”
他睁开眼，看了看我掌心的白色药片，眼神复杂，没动。
不急。
我没再看他，转走向厨房。我知他需要时间消化，需要确认我是不是又在耍他。
我看着他依旧写满怀疑和不安的眼睛，心里那点急躁忽然就平息了。
“钥匙。”我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就你这副鬼样子，能开车？我怕你半路猝死，还得连累我上社会新闻。”
“不干什么。”我说，“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可以继续躲，继续怕，没关系。”
“怎么？”我挑眉，“周总现在连车都舍不得给我开了？还是怕我开着你的车跑了？”
他终于伸出手，指尖冰得吓人，轻轻掠过我的掌心，取走了药片。他甚至没用水，就那么仰干咽了下去，结动得有些艰难。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你又想干什么？”
急不来。他心里的围墙太高，垒得太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敲开的。
我站起。
他沉默地看着我，没动，手依旧按在胃，额角有细密的汗。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
，只有几瓶水和一些看不出原貌的外卖盒子。
“胃还疼得厉害吗？”我问，转移了话题。
我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没有立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