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连续几声脆响。羽毛扇的扇骨根根碎裂，连扇子上的羽毛也被扯下来一大片，一时间房里翠绿金黄，片片飞舞。妇人把地板踩得一片山响，语气亢奋，双眼闪闪发亮：

        “那――可是――”

        “那个贱民是个治疗者？”

        实在不行，城外随便找个山丘，只要垒了一环石头的，肯定能蹲到教团的人！

        女主人发话，管家不敢怠慢，立刻雇人努力调查。然而查来查去，还真就找不出能从哪儿下手：

！治疗者！巴伦骑士的伤，主教都无能为力，他一出手就能治好！你知道有多少人指望他医治？你又知道多少人，以后万一受伤，巴不得有这么个人？

        “可是，自然之神……本来就没有神殿……”

        “那他怎么从来没去礼拜过？”

        中年妇人狠哭了一场，怏怏而去。一坐上马车，立刻收起眼泪，对车外的管家咬牙道：

        ――你要是找人把他杀了，事情败露，连我都保不住你！”

        “没有可是！不存在可是！罗曼的伤，咱们再找别的治疗者，找大主教，找大祭司！无论如何，你不许动手！”

        “没有神殿不代表没有教团！自然之神的侍奉者走街串巷，上城区不好找，贫民区还不好找吗！

        中年妇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轻轻地摇动着扇子，把那柄羽毛扇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鲜红的蔻丹深深陷进羽毛当中，像是要掐住仇人的脖子一样。“咔嚓”一声，扇骨折断，妇人忽然道：

        ――那贱民靠着治疗术，先是搭上战神神殿，又是给城卫军卖好，就从来没去找过自然神教的人。他这个神启者是假的，他心虚！”

        他这个神启者，肯定是假的！”

        管家一时说不出话来。中年妇人蓦然站起，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语气越来越是急促：

        “夫人……这……”

        格雷特孤身一人，父亲早逝，母亲很多年前就消失无踪。在城里算得上熟人的，只有他父亲的旧日同袍；然而，为了动格雷特就去找城卫军下手，莫不是疯了！

        “是。”

        管家腰弯得越来越低。咯吱咯吱，感觉能听到骨头在响。哎哟我的老腰啊……改天还得去神殿拜拜才行。虽然掏不起治疗术的钱，可是做礼拜的时候能蹭到一点圣光，也能让人舒坦几天啊！

        “查！给我查那个贱民，我就不信，找不到半点下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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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自然神教！把消息透给他们！――没有一个教会能容忍假的神启者，那是不敬，是渎神！我们把消息传过去，自然神教，肯定会干掉那小子！”

        “没错了！那小子要么待在法师塔，要么跟战神神殿的人混在一起，这么多天，从来没去礼拜过自然之神！他也从来不像那些牧师一样，开口闭口就是‘自然之神’在上，这种话他从来不说！

        “这……他自己这么说的……不过肯定是真的！城卫军也好，神殿卫士也好，很多人都听到了！”

        “自然之神的神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