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长老，托尔加大师，可能需要你们的神术和魔法帮忙……”

        “那人不就死了？！”托尔加大师脱口而出。格雷特轻轻摇头，神色自信：

        术中损伤神经、血管及邻近器官，如胆囊、胃、肝脏、胰脏等等等等；

        “您仔细看一遍，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我询问。如果都了解了，而且接受，请在这里签字，需要剖腹的话，我随时可以主刀。”

        “只要神术能够止痛，在剖开肚子的时候不让小姐感到疼痛，我有七成把握保住小姐性命。”

        “好的，我来。”伍德长老拄着橡木杖站了起来。他偏头看向格雷特：

        “你刚才说，要做……那个……胃肠减压？怎么做？”

        “应该说，有出现这些情况的可能。”格雷特像前世无数次做术前谈话那样，耐心地向老魔法师解释：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肠梗阻手术知情同意书……一边想一边写，涉及到的医学名词，尽量用普通人能听懂的话替代。光是手术风险，一项，就足足写了二、三十条：

        “不签字，不剖腹？”

        “那就――先治疗吧！签字什么的，等需要剖腹了，到时候再说！”

        “剖开肚子，会出这么多事？”

        还有三成啊……格雷特沉默了一下，又抽出一张纸：“你等一等……”

        “有……这么多风险？”他哗啦啦抖着告知书，几乎要把这张纸贴到格雷特脸上：

        术中因解剖位置及关系变异变更术式；

        术后腹膜炎，腹腔脓肿；

        在前世，胃肠减压什么的，无非就是插胃管进去，然后用负压吸引吸出内容物。这种操作是个护士就会做，医生最多下个医嘱，回头来看看效果就行。

        或者就算没顶破，顶得太严重了，也会有一段肠子缺血，然后死掉。如果是我来治疗，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赶快剖开肚子，把肠道里堵住的东西拿出来，再把肠道治好。运气特别差的话，会切掉一段肠道……”

        格雷特坚决摇头。不签字，不动手术，这是规矩：“您放心，即使您不签字，前期的治疗工作，我也会尽力协助长老。”

        满满当当一张纸，前半部分是疾病介绍、治疗建议和替代方案，后半部分是风险告知。满满一张纸写完，托尔加大师接到手里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

害了。肠道就像气球一样，已经被顶得很薄了，神术治疗过以后，万一虫子聚拢、挣扎，或者乱窜，很容易把这些地方顶破――

        老魔法师手指用力，把告知书抓得死紧，几乎抠出几个洞来。他左右环顾，一会儿看看女儿苍白的小脸，一会儿看看伍德长老紧皱的双眉，终于长叹一声：

        心律失常，心肌梗死，心衰，心跳骤停……

        格雷特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才七成？”老魔法师神色失望：“那还有三成呢？！”

        问题是这个异界，没有胃管、没有负压吸引器，当然，更加没有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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