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倒不是魔法。塔灵分拣论文，都是自动扫描、自动分配去向的。我是说，你可以去问问，能不能用塔灵做这件事？”
一群最小十岁出头，最大接近20岁的见习施法者，聚成三团，互相对视。自然之神教团和战神神殿虽没有直接矛盾，却也存在竞争关系，神职人员本能的讨厌死亡气息，而在死灵法师们看来……
奥罗拉・沃顿小心翼翼地建议。格雷特猛地跳了起来：“怎么做？哪个魔法能做到？！”
睛越亮。最后，他把手抄本一合，霍然起身：
“我该向谁申请？申请条件是什么？――哎，你早说能用塔灵就好了！”
三组见习施法者，异口同声，发出了此起彼伏的高喊。
还有什么问题吗？”
“茱莉亚，女，22岁。住址：福利特大街。死因：烂疮。”
“布莱德，男，18岁，水兵。住址无。死因：航海落水。”
“要是能自动扫描、自动录入就好了……”
“你填错格子了！35岁在右边那格！”
“你搞什么？她住福利特大街，怎么可能不是有钱人？”
“那……多叫几个人来，多检查几遍？……让他们做慢一点？”
“诺德马克先生，没有住址的话勾哪个格子？”
格雷特满意地坐在讲台上。讲台下方，20张桌子，两人一组，热火朝天的开始忙碌：
“你脑子有水吗？女的，住福利特大街，烂疮死掉――很明显是卖花女啊！怎么可能是有钱人？！”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格雷特下了讲台，在各张桌子之间来回走动，不时伸头看一眼。不到十分钟，负责核对的记录者面前，大张白纸上，密密麻麻划了十几个“正”字……
“诺德马克法师？”
死亡三角，相看相厌。
“你漏读了一行！倒回去重新读！”
干得好！
第二天早上八点，格雷特站在市政厅专门腾出的会议室里，面对下方。左边奥罗拉，右边伯纳德，向按时集结的50名施法者，扔出了整整两麻袋空白表格。
“两人一组，每组负责一个年份的记录册，一个朗读，一个填表。
“诺德马克先生――”
“太好了！”格雷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他抓住奥罗拉，一叠声询问：
一定要比他们干得快！
“通天塔有专门的计算间，大法师都可以申请――我可以用老师的权限――”奥罗拉被他摇得前仰后合，话音都快碎了。讲到最后一个问题，他一下子吞吞吐吐起来：
一个人念，一个人写，念的人不用分心，写的人不必抬头。格雷特满意的看见，这录入效率比他自己干活，高了翻倍不止。
另外抽十个人――自然之神教团二人，黑鸦沼泽四人，战神神殿四人，负责监督，核对录入数据是否正确。监督者不要监督自己组织的人。
他暗暗为自己点了个赞，喝了口水，掏出一本魔法书开始看。然而没看多久，下面紧张和谐的气氛就开始崩溃，小伙子们、姑娘们叽叽喳喳，吵成一团：
我错了，人工录入表格，错误可能性实在太高，完全没法作为统计依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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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靠自己的力量解析奥秘，抱神灵大腿，那是什么东西？
“格雷特，怎么啦？”奥罗拉・沃顿在他身边坐下。格雷特哀叹：“错得太多了啊……这样子根本不能用的……”
“安妮塔，女，24岁，裁缝。住址：勃朗特街382号。死因：天花。”
格雷特只是摇头。被问到后来，他双手托住后脑，往后面一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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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的不是有钱人！涂掉，往左挪两个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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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是不可能……”
“你放心！有这本手册，别说拉20人过来干五天活，就算把整个神殿都拉过来，帮你干上一两个月，那都没问题！”
一定不能被自然之神牧师（战神牧师/死灵法师）挑出毛病来！
“那，那不是，用塔灵太贵么……”
这错误率根本不行啊！
年月写在每张表格开头，其他项目，在对应的格子里打勾――
“没有问题！”
格雷特：“……都停手！所有人站起来，往左挪一张桌子，最左边那桌挪到最右边！从头开始，一个朗读，一个核对，看看有多少错误！”
格雷特勉强压住愁容，看着见习施法者们朗读、记录、核查，努力干活。早上八点干到中午十二点，午休一小时，下午一点干到下午五点。吃过晚饭，打发所有人各回各家，格雷特一个人对着满桌的记录簿，愁眉不展。
约翰・格朗特前辈，您是怎么凭着伦敦几十年的死亡报告，就在1662年纯靠手工统计，写出《关于死亡率的自然观察和政治观察》这种大作的？别说统计，光正确地录入数据，就好难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