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垂庭眯眯眼睛，真想把他藏起来，谁都不让看，只能让自己一个人看。

沈芝华没接，环抱着手打量他，一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老师，怎么会有钱买这么贵的花篮？“哪来的？”

三场戏听完，顾垂庭眼瞅着人下了场，气极了，都没找到机会将自己准备的花篮送给他。

“四十大洋。”

刚才那个给他加水的堂倌却走过来，“先生，沈先生请你去后台一趟。”

“你来干什么？”

自己否定自己是一回事，可是被喜欢的人否定那是万万不行的，而且他还看着别人的大花篮！

顾垂庭解释“我今天发工钱了。”

回家后，沈芝华径直上二楼，回房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他上，有欣赏，有向往，有贪婪…各式各样，偌大的戏园，上下几层的票友最低有一半都是为了他一人而来。

沈芝华有专属的化妆间，顾垂庭进来时他刚卸下线尾子，鬓发上还贴着片子，将他的脸衬托得越发小巧致，里有一个人正在帮他卸妆，被他支使出去了。

沈芝华睨了他一眼，“你很行啊，顾垂庭。有这闲钱怎么不早点租个房子出去。”他环抱着手，嗤笑一声，转看旁边一个快一人高的大花篮，“我一个月包银四千，用的着你四十的在我面前摆什么阔。”

“哦。”沈芝华淡淡，“多少？”

顾垂庭踏上前去，捧着花篮，急急，“不是的，沈先生。或许我送的不是最大的最好的，可是他们给你的只是他们拥有的一小分，而我…”他声音因为太用力而有些发哑，他说，“而我愿意为你尽我所能，我愿意给你我的全。”

顾垂庭一怔。

沈芝华微微皱眉。

顾垂庭一愣，“是，是您叫我过来的。”

沈芝华坐在椅子上转过来，又让人想起他坐在高台上睥睨朝野的模样，沈芝华差点膝盖一给他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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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的感受到两人的差距，他两的距离似乎在无尽的拉长，沈芝华被奉上神坛，而他只能淹没在是芸芸纵生之中，是一名最普通的凡人。

顾垂庭立变得局促起来，“四…四十。”

“这我也不清楚，您亲自问他吧。”

顾垂庭抱着花篮，不知所措，最后还是佣人上来帮他找了个花瓶将花插起来。

不算窄的过里被各式各样的花篮，礼物堆满两侧，他细瞧了下，里面好多是送给沈芝华的，他看着自己手里的小花篮，又要气了。

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走过去，

顾垂庭立感知自己的回答令他不高兴了赶紧把手里的花篮递上前，笑：“我来给您捧场，您今天唱得可真好。”

“花篮多少钱？”

顾垂庭霎时又活了，“沈，沈先生怎么知我在这儿？”

跟着堂倌走进一个他从来没有接过的世界。贴着片子，画着半妆，穿着戏服的伶人门急匆匆跑来跑去，光芒璀璨的各种面，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戏服，热闹得比大堂不遑多让。

好半晌，才慢慢的垂下眼睛，睫颤了颤，低声骂了句，“傻狗。”

“沈先生。”顾垂庭直勾勾盯着对方妆容漂亮的脸。

“沈先生。”顾垂庭敲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沈芝华没有在房间里，他将花瓶放到窗边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