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泥沼之中，周遭都是漆黑稠的，只有一点光，在黑暗里隐隐绰绰的透进来。我得找到他。他只是这么想的，找到了干什么，却不知。喇叭声异常刺耳，郁林吃了一惊，甚至分不清那一瞬他踩得到底是刹车还是油门。安全气弹出来，把他挤在座位上，不过气。玻璃整碎了点，刮伤他额角一层，血一直。郁林息着，在安全气中挤着，车门有些变形，打不开，只好慢慢从车窗里爬了出去。他努力站直，开始往前面走。我得找到他。郁林想着，一步一步挪，在路上，像散步，着风，膝盖的动不了了，这才倒下来。我改不了。

严维又抽了一张面纸出来，还在手。指里还像总不干净似的，只得反反复复的。上了路，开了二十来分钟，明明没多少车的车，竟然拥挤了起来，ALLAN把车窗摇下来，往四周打量着，嘴里不住的抱怨：“怎么回事。”

声音叫着，比心更快，更大声，在他的脑袋里炸响起来，鼻腔里都是这句话辛辣的味，又在耳朵里炸出回音。他想起他曾经抱着一个人，恨不得把他进里，小心翼翼的问：“你怕我吗？我知这样不正常，我改不了。”

车窗留了一个拳的隙，风刮进来，得人疼，却不能让人冷静些许。他只想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可是静不下。后视镜里映着他苍白的脸，仿佛预知到有弦快断了，他空出只手，去摸兜的药瓶，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掏出来，单手打方向盘有些吃力，他用大么指一点点拧开瓶盖，倒了下，竟已经空了。不死心，又试着摇了两下，真空了。药瓶掉在地上。他心里有个声音：“严维！严维！”

。”

跟丢那辆车的时间越长，咙里越是嘶哑的难受。眼睛干涩，却不肯眨一眨。脑袋里嗡鸣着，看到每一辆相似的车都要追上去，不是，再梭巡下一个。最开始是条直行的大路，就踩着油门一路飙车，遇见岔，随便选了条，岔之后又是岔，丁字和十字路口，一个接一个，明知没希望了，却不肯慢下来。

药瓶掉在地上，那是空的，再救不了他。郁林不敢想，他追不上，那两个人又会去哪，些什么。咙里有了清晰的哽咽声，前倾，油门已经踩到底了，可还不够快，他把车窗开到最大，整个挡风玻璃都快在狂风中呻起来。他不知要往哪里找，不知走哪一条路，所以开得远快，错的越多，离得越远。“严维！严维！”他心里突然有这么个声音，让他干涩的眼睛一阵意，紧接着，突然有水啪嗒啪嗒落在膝盖上。

昨日今朝正文第十一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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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漆黑一片，寥寥数点尾灯，暗红色的，像一双双眼睛，车牌反着暗蓝色的荧光，少数几盏能亮的路灯，发出呲呲的轻响，在昏黑的路上，投下更漆黑的影子。一辆奔驰轿车，持续了四十多分钟的超速驾驶后，还在试图提速。郁林坐在车里，手一直在抖，一边开着车，一边把抖得最厉害的右手伸到嘴边，咬了一下，竟然不觉得疼，又狠狠咬了次，仿佛这能让他好受点。

轿车一点点往前挤着，ALLAN不耐烦的敲打着车窗。“不是四车的路嘛，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