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秦恬：“他是个德国军官。”

无论家中多么温馨，开着饭馆终究不会轻松，秦恬的到来只是给父母减少了一个服务员的薪水，即使她是个复合型人才，甚至因为这是中餐馆，她偶尔还能掌勺两只别风味的小菜。

“他下次来的时候，如果穿着西装，你就当不知……好吗？”

康叔五十五岁了，长得却像六十五岁，他是父亲的战友，两人一起当华工，所以也可以算是工友。康叔一战时因为秦父的间接关系受了伤，从此无法有后，而秦父愧疚的不行，一直接济

“阿恬，你也长大了，知自己该怎么，对不对？”

秦恬低下，什么都说不出来。

秦母一顿，然后继续她的发，声音轻轻的：“然后呢？”

秦母叹了口气，不说话。

“恩？”

“就让阿爸，和康叔，拿扫帚把他打出去！”

秦母微笑：“因为我们早就知啊。”

秦恬勉强一笑，她知奥古斯汀穿着西装来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她不行。

秦母放下线球，手插入女儿的发中，柔柔的抚摸着。

“啊？”秦恬惊讶的抬起。

这是下午的空闲期，秦母坐在柜台边的摇椅上，一边拆线，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她，朝门口抬抬下巴：“那是哪家的小伙啊这么运气，让我们阿恬都这么放不下了。”

“妈，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他们在用一个国家对抗全欧洲……他们不可能赢。”秦恬说的很平淡。

秦恬只是跟到街角，看着他离去，然后回到家中。

可是终究有许多活儿要干，而且因为巴黎现在的特殊情况，庆功的德国军官和醉生梦死自欺欺人的法国上层总是有很多宴会要开，注重美食和面子的主办者自然是最美的羔羊，福气楼算是法国现有的少数几家中式餐厅中尖的，一些大型的宴会或者沙龙大多是邀请福气楼的主厨。

“妈，德国不可能胜。”

“……”

“长这么大还跟小孩子一样不会自己整理东西，你的箱子摆那么久都不会自己整……你说说，那把枪是怎么回事？你阿爸好歹也有点见识，那枪，满大街的德国警察带着，怎么我们家阿恬也有呢？”

“恩。”

她沉默了半晌，走到秦母边，蹲下来，额靠在她的大上，随着母亲轻轻的晃动。

“那如果穿着军装呢？”

“那么，我们相信你。”

奥古斯汀离开好几天，如果秦母问这个三天两把秦恬拐出去的男孩怎么不来了，她确实可以编谎话瞒过去，可是以后呢？战后呢？

秦父自然是手艺最好的，可是他要理餐厅打点生意，所以一般外派的都是二把手康叔，他一直都干得很好。

“那么，你们有打算吗？”

si  m  i  s  h  u  wu.  c  o  m

秦母半晌无言，最后长长一叹：“阿恬，你这是何苦。”

秦恬有些哽咽，她觉得自己很镇定，可眼睛还是酸酸的：“我不苦……我怕苦了你们。”

个月后，奥古斯汀有新任务，来打了个招呼，真的只是个招呼而已，他假假的披了件银灰色西装着下面岩灰色的军，在福气楼门口给了秦恬一个小小的拥抱后，就跑出去拐过街角，脱下西装交给留守的朋友，坐上轿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