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孟开平一掀衣袍，不让客，反倒先落座了。

        这话说得极不耐烦，倒像是他来打秋风似的。黄珏冷哼：“昨儿宴上，我姐夫要灌你酒，你跑得快，有话我也不便问。今儿顺来问问你，可是要同婉清成亲？”

        “婉清？谁？”孟开平被他问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由来，“啊，你是说谢家姑娘？”

        黄珏以为他酒还没醒，更加没好气：“孟开平，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变化无常，享齐人之福，那女人却觉得我不如你？”

        孟开平不乐意同他谈这桩事，干脆逐客：“你还有旁的话么，没有就赶紧回罢。”

        黄珏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面上却十分隐忍。

        “齐文忠升了，是你荐的。”他顿了顿，坐下来问，“我自认高过他许多，为何不荐我？”

        闻言，孟开平挑眉看向他：“我并不觉着你高出他许多。”

        眼见黄珏沉了脸要恼，孟开平先一步：“双玉，你太急了，急着建功立业，急着向平章证明你的能力。当然，有这样的心是好事，可你也该想想，什么样的路最适合自己。”

        黄珏难得静下来听他说。

        “思本像我，适合稳扎稳打，以守为重。可你不同。你跟着赵元帅打了许多大阵仗，他也一向不拘束你，任你带着人四奔袭、灵巧机变，这不是很好吗？”

        “与其到我那儿受帅令辖制，不如按你自己的作风去打。凡事自有赵元帅教你，为你兜底，思本是没法同你比的。”

        这番话的确有可取之，黄珏细想，可最后这一句，莫非是在说他惯于依仗姐夫？

        他傲气惯了，自然驳。然而一封自徽州捎来的急信却猝不及防飞进了府里，教两个人都肃起了神色。

        来信者是齐闻。那信封上特有的标识，显然昭示着事情不妙。

        袁复将信交给孟开平，孟开平也不避人，径直拆了。

        如今他字认得不少，阅信飞快，开“令宜母丧”四字，一下子教他的心沉了下去。

        “令宜她娘病重，终究还是没撑过……”

        孟开平将此事说与黄珏听，可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整个人腾地站起来。

        黄珏甚少见他这般泰山压似的神情，阴阴沉沉，拳也攥紧，几乎是咬着牙在忍。实不知徽州那片究竟出了什么大乱子，居然能令他如此失态。

        “怎么？”

        黄珏压不住好奇，凑过去看，然而信却被孟开平一把扯走，并没教他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