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只有我一个人。”

他上已经落了几不浅的伤痕，这一箭像最后一稻草一样，让他挣扎许久爬不起来。

“这缎子捂着多闷，摘了吧。”李苑翻坐在他旁边儿，一手去掀他的面罩，其实早已心难耐，想看一眼这漆黑面纱下的本尊了。

他一直淡漠疏离地婉拒，渐渐有些累了，疲惫地靠在石上休憩，休息了一会儿，低声开了口:“是哪儿来的刺客。”

其实他看起来比李苑小好几岁，甚至还是个眉眼青涩的少年，但越州人都这样，叫姑娘就叫妹妹，老太太叫小姑娘能叫妹妹，小姑娘叫小姑娘也叫妹妹，年轻的小伙子都称一声小哥，显得亲近。

正当突围之时，后追来的刺客以弩箭强攻，弩箭像雨点儿一般密集，急速破空而下，他突然一跃而起，猛地扑倒李苑，一支本应贯穿李苑后心的弩箭便着他的小腹飞了出去，割出一深深的伤口，血肉外翻，看着相当惨烈。

王族贵胄的驯服一向强得可怕。

李苑闲散惯了，也被护卫惯了，这等命攸关之时仍旧不慌不忙，伏在背上悠哉看着他，托腮哼笑问他：“府上影卫都有编制，你是影几？”

“。”

而恰好这种充满野气息的凶猛小兽对于养尊优惯了的李苑而言，成了一种静默的挑逗――

他愣了愣，下意识咬着嘴悄声答：“我......我......”

于是又问：“小哥，贵姓？”

李苑无奈失笑：“那我如何谢你？”

李苑仔细在脑海里搜寻这年轻的面貌，可惜他藏尾，与府上影卫如出一辙。

李苑不死心，也无聊，先把打发回去给接应人报信，一时哪儿也去不了。

李苑蹲下，从自己衣摆上撕了一条缎子，帮他勒上伤口止血，一边扬起嘴角看他：“小哥好功夫，可有家人友人同行？”

声音疲惫微哑，听来慵懒好听，李苑还想再听几句。

因为他突然出现，竟须臾间扭转战局，刺客节节败退，他一人单挑数十高手，居然不落下风。

他自从坐下就没再说过话，冷冷的像座木雕，统共只吐出一个字，就是给自己勒伤口吃痛时隔着面罩低哑沉静的一声:

黑衣小哥捂住了遮面的缎子，眉微皱，扬起眼睑看了一眼李苑，仍旧用微微发哑的沉静嗓音：“少时容颜尽毁，阁下别看为好。”

他倏地出现在李苑旁，牵起李苑的，朝刚刚突破的缺口突围而出。

他眼上有颗细小的痣，夹在好几层水灵的双眼里边儿，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过。

李苑把重伤的黑衣人提起来抱进怀里，策朝着密林山谷深奔逃，一路搂着他进了山谷，钻进了一出口众多却也宽敞隐蔽的山，让这位小哥歇口气儿，缓缓。

他本不是影卫。

他愣了愣，又沉默了半晌，没说话，静静捂着自己腹上伤口。李苑没伺候过人，绑伤口也是随便勒两下，歪打正着没给小兄弟勒崩了伤口，万幸。

静望着，不由得心中暗叹一声好手。

“不

李苑挑了挑眉。他答不上来。

他蒙着脸，浑上下被紧的夜行衣包得严严实实，材颀长，唯一出来的一双眼睛冷淡疏离，眼神里映着杀戮，沉静地抹杀面前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