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7 “朕总觉对她亏欠。”
入夜的永和殿内,灯火通明,檐影沉沉压下。
内阁诸臣依次落座,唯有赵思兴的位置空着,像棋盘中突兀地缺了一角。
蔺之铮率先开口,将舂北案情一一剖开――
赵氏盘踞舂北已久,gen基深固。其田产账册与hubu黄册相较,竟隐去良田数万亩,这还只是明账。
其又私设税卡,借“护粮缉盗”之名层层盘剥,过往商旅苦不堪言,怨声早已载dao。
更甚者,当地百姓多次告状,牵连出数起命案,有许多佃hu被活活打死,还有村落因拒税被纵火焚毁,尸骨未寒。
可舂北府衙惧怕赵思兴报复,压下案情,卷宗积灰多年,直至近日被巡按翻出,才tong破这层遮天黑幕。
较先前那场“米价风波”,此番舂北揭出的,已非疥癣之疾。
殿中一时死寂,诸阁臣心思各异,却无一敢率先置喙。
“眼下所查,恐不及真相之万一。”
蔺之铮话锋一转,落到人事chu1置。
“赵思兴虽无实职在shen,但其shen为赵氏宗长,难辞其咎。”
齐泽襄指节沉敲了下扶手:“赵思兴停职,禁足府中,非诏不得出,着三司会审,彻查此案。”
“赵思诚呢?”
几乎同时,数dao目光或直或曲,悄然瞥向上座的长公主。
齐泽襄语气不变,寒意愈甚:“一并停职,归府待参,此案未明之前,赵氏子弟,皆不得再涉朝政。”
“陛下。”
话音方落,季云烟已离座起shen,俯shen下拜。
“此时不能停赵思诚之职。”
殿内气息陡然一凝。
齐泽襄目光沉沉落在她shen上,却并未即刻开口。
几位阁臣的目光无声交汇――
长公主鲜少在朝议之上与陛下针锋相对,更遑论是在赵氏一案如此min感的时刻,直接驳回陛下的裁断。
蔺之铮适时出声调停:“长公主,赵思诚纵有才干,然此案既已牵连赵家,避嫌亦是朝纲所定,即便赵思诚暂卸bu务,工bu尚有侍郎祁无为可以暂摄,当不致贻误国事。”
季云烟却摇tou,目光冷静。
“祁无为shen负统筹长青院之责,眼下邵禄铁路正值关键,各地勘测、物料调度、民夫征募,千tou万绪皆系于他一shen。舂北后续之清查、账册之复he、民情之安抚,若还需他亲力坐镇,长青院运转必生阻滞。”
蔺之铮沉yin片刻,复又开口:“那便启用长青院内副手,据臣所知,其中几人皆是长公主亲自擢ba栽培,才干出众,或可暂代bu务。”
“不可。”
她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转圜余地。
“他们资历尚浅,历练不足,暂理bu分院务或可,独当一院则力有未逮。工bu眼下员吏涤dang、边军械qi督造、以及南境苍伊河筑防,三线并行,牵一发而动全shen,此时换将,若生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