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恐怕不算个人，模样实在太古怪了。

        桌上的美人偶盯着她，明明面无表情，却莫名透着令人恐怖的狂喜和贪婪。

        人偶又盯着九蘅问：“你觉得好看吗？”

        而那颗颅……突然想到了张婶失踪的女儿，得“羊白”病的雪樱。这个怪人看上去极像羊白病人。难……那是雪樱的颅？雪白脸上的那对红瞳毫无生气，如死人一般。实际上这个怪人虽以别扭的姿势站立着，却是一动不动的，像一怪怪的尸首。

        青蜃微笑：“好，就取她的眼珠。”

        这是一个用许多人的位拼起来的人。

        九蘅感觉自己是待宰的猪羊，还没被杀呢已经决定了用哪分菜。忍不住出声：“你究竟在搞什么妖术……”

        “嘘……”青蜃手指竖在上示意她噤声，脸上带着笑，瞳中却已无半点看着人偶时的温存。

        那应该是个女子吧――上什么都齐全，、脖子、躯干、四肢、手脚，可是这些位像是勉强连接在一起的，每个关节或僵扭曲、或大小不协调，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坏掉又粘起来的木偶。特别异样的是她的――肤色如雪般洁白，银瀑一般的长发垂在后，一对眼睛无神地睁着，眼瞳竟是红色的。而与这颗白色颅相连接的脖子肤色却略深。这颗白肤美人像是从别人上砍下，安到陌生的脖子上的。

        一个不知害怕的“人料”总归是令他们不安。

        人偶不出声了，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九蘅，似乎心理斗争了许久，终于选定了：“就眼珠吧。现在的瞳色着实不合适。等来了新的人料再选双好看的手吧。”

情况着实无法反抗，只好先忍了。

        她诚实地答：“岂止不好看。简直可怕。”

        站在幔后的是一个怎样奇怪的“人”啊。

        “嘘……别叫别叫。”青蜃用手指轻点她颈上血蛛的腹，安抚着扬起牙齿要咬人的血蛛，“吓到小红它会咬你的。”

        打量她半晌，青蜃说：“我看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尤其不错。”

        人偶说：“你说的没错。可是我看她手也不错，十指纤纤。”

        青蜃的神色中有黯然悄悄闪过。旋即又浮起笑意：“是，皇上一定会喜欢。”

        人偶虽没有表情，但片刻沉默透了它的愤怒，冷笑：“现在是不够好看，但那双红眼换上你的黑眼珠就好看多了。接下来还会有许多女子献上她们最美的分，终有一天能拼

        九蘅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抖：“那是……那是……”

        九蘅惊愕的样子令青蜃和人偶十分满意。

        “呵呵，有胆气。倒要看你的胆气能撑多久？”突然迈步向前，扯开了纱幔，出被遮住的景象。九蘅看清之后，饶是鲛尸堆里杀出来的她，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她说：“怕是怕的。只是怕也没什么用。”

        他抬看她一眼，目光中竟有一丝欣赏。微笑：“来到蜃中这么久没吓到崩溃，话反而这么多的女子，你倒是第一个。”

        青蜃无奈：“一个女子上，阿琅只能选一样啊。”

        九蘅听得骨悚然。听他们的对话，这是要取她的眼或手吗？他人的肢怎么能这样随意挑选呢？取了又什么用呢？

        人偶尖笑一声：“你看这个的脸，这样雪白的肤谁能拥有？看那睫和发，都是银白的，有如天上仙子一般，皇上一定会喜欢！”

        九蘅看看青蜃，再看看人偶，心中的一团慌乱渐渐理出了绪。开口：“那两个婢女缺少的鼻子和脖颈，是被你和这个人偶合谋取去了，现在又要取我的眼珠。你要这些人的……人的位用来干什么？”

        九蘅心中惊疑。怎么又扯上皇上了？看看木偶，再看看怪尸。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能让木偶备生命，大概也能让怪尸“活”起来。他是在一个人肉“美人偶”献给皇帝吗？